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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淮登起身跳下床去,开门前回头看了眼手忙脚乱整理衣裳的月宁,继而开门出去,反手带上门。

夜里,阿念悄悄睁开眼皮。

裴淮守在床前,面色憔悴,眼神微红,他握住他的手指,认真的说道:“我下回不敢了。”

裴淮抬起眼皮。

阿念缩了缩脖子,可怜巴巴道:“当时我怕父亲做错事,这才装病的。”

“父亲若还生阿念的气,阿念真的要伤心难过,阿念伤心难过,少不得身子不好,到时真的倒下,父亲定会后悔。

故而,为了不让父亲后悔,你就别生阿念的气了,好不好。”

同陆文山和顾宜春待了两个时辰,裴淮便深切知道陆言生教阿念的那些荒唐话,是从哪里来的。

陆文山看起来文质彬彬,不解风情,实则一旦对上顾宜春,就如同变了个人,什么下作话都说得出,放低身段不说,好些房里才能说出来的话他也说的一本正经,偏顾宜春很吃他这一套,两人磨合好,成婚许久倒也不曾红过脸。

裴淮冷言冷语,给阿念盖好被子,“放心,父亲从不后悔任何事,若你死了,父亲就去陪你。”

当真是说的冷酷无情。

阿念惊了,张着小嘴冷了半晌后,委屈的挤出两滴泪来。

裴淮心如刀绞,眼下根本顾不上同他说些软话哄着,就好像一团黑雾兜头将他笼在其中,喘不过气,看不清人,想出去,又双腿无力,连胸口都憋闷的如被攫住一般。

深不见底的泥潭,看不见边际,也了无生趣。

浑浑噩噩过了几日,这日阿念在院里蹦跶,听见外面有马车行驶的隆隆声,便飞快的往外跑去。

小厮紧跟其后。

斜对面的宅院,不知何时被人赁了下来,此时屋主正在收拾物件,几个箱笼陆陆续续搬下来,小厮丫鬟还有粗实婆子手脚很是麻利,不多时,那些东西便都妥当的搬去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