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开始下雨,屋里是浓浓的汤药味, 孙成周醒来后, 便吃了一盏粥, 发了发汗, 精神看起来有所好转。
屋内屏退了下人,只李衍和月宁守着,灵玉在外院把风, 这个时辰,苏氏和国公爷还在睡着,雨天从正厅走来需要些时候。
李衍扔给他一瓣蜜饯,孙成周赶紧塞进嘴里,把那格外苦的药味压下去。
月宁坐在床前圈椅上,见哥哥神思清明,便片刻也不敢耽搁,上来便问:“哥哥,当初你为何要买那茶园?”
孙成周见她神色凝重,也仔细回想一番,答道:“本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那几日同客商喝了酒,听说茶园主子最近急着往外脱手,桌上那几位怂恿我盘下来,趁着当口也好压压价。
我起初没看在眼里,后来亲自去了趟茶园,又因着茶园主给的价格实在划算,便当即过了契据。”
“那茶园之前遭过什么事吗?”李衍挨着月宁,站在她身后。
“都是些怪力乱神,哪里能当的真。”孙成周不在意,“说是茶园主接二连三倒霉,迫不得已卖了茶园跑路。”
“哥哥你仔细说说。”
如此,孙成周便见茶园主子前后发生的怪事一一道来,无非是半夜闹鬼,平白起火,做事的下人也跟着接二连三病倒。
月宁表情越来越凝重。
“今夜着人去暗中探探茶园。”
“那婆子还活着。”裴淮捏着白玉盏,转动其中的清酒,从梁上下来的暗卫道了声是,房中便静的不再有说话声。
裴淮起身,慢慢踱步后,想起裴景说过的话。
谦恭温和的新帝,至少不像他表现出来的这般仁慈,迟早有一日,他会露出帝王的凶残。
新帝对付裴景,是因为忌惮先帝对裴景的喜爱,他怕太子之位会由裴景取而代之,尽管真相并未查明,却不能放任一丝可能被遗漏。
除此之外,他对淮南侯府礼遇有加,尤其在先帝崩逝后,新帝更是将南衙交由父亲监管,手握京城驻防大权,任谁都会生出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