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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子深一脚浅一脚的继续往相对方向走去,月宁转过头,却不知道到底在哪见过她,脑中有个模糊的影子,也只是仅此而已。

孙成周正与几个茶农在落满白雪的茶园逡巡,看见他们来后,便将披风在园里抖了抖,提步朝地头的亭子走去。

闲谈中聊到在茶园做事的婆子。

月宁恍了下神,问:“都是从哪找的人?”

孙成周看了眼李衍,复又慢慢回想着登记在册的籍录,道:“几乎都是江南一带采茶炒茶的,茶园主人转卖与我时,这些婆子便都一并转了过来。”

月宁迟疑着,抬眼又问:“有没有京中户籍的?”

经她提醒,孙成周细细思忖了少顷,忽然抬头看向远处。

落雪淅沥地打在亭盖上,孙成周忽然凝眸望向月宁:“今儿刚辞了一个,貌似就是从京城来的。”

夜里,月宁做了个噩梦。

她已经很久没有梦到从前,从前的从前。

叛军攻入淮南侯府,烧杀打砸,惊慌逃窜的人被叛军持刀砍了头颅,咕噜噜滚到脚边,鲜血喷溅在雕花木门上,汇聚成堆。

哭喊声,求饶声,大火焚烧的声音混合在一起,让庄严肃穆的淮南侯府顷刻间沉浸在屠戮火光之中。

遍地尸体,惨绝人寰。

她被宋星阑拽着胳膊,一路踉跄着来到后院。

她怔愣地看着从来都是文质彬彬的哥哥,卸下伪装后的嘴脸,充斥着对权力对富贵的向往,毫不掩饰的卑躬屈膝。

晋王就在院子的黑暗角落里,一张巨型网子朝着即将奔回的裴淮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