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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童咯咯笑着,回头一面看她一面不管不顾把手伸进炙羊肉的盘中,扯着羊肉弄了满手的油。

长公主走过来,李嬷嬷忙抱起阿念,环在怀里去捉他拿肉的手。

正巧门外有走路声,抬眼,裴淮裹着浓黑的狐裘氅衣进门,他面色沉静,狭长的眼眸落在阿念身上,冰冷的表情有一瞬的温热。

解去氅衣,他走到长公主跟前作揖。

阿念看见他,便回头张着手要抱。

裴淮素来溺着他,这会儿朝服都没来得及换,圆领织锦蟒服愈发衬的他冷凝如雪,威严肃穆,阿念许是也能觉察出他今日不大痛快,坐在他膝头玩了小半晌,这才识趣地爬下去,跟李嬷嬷和几个小厮在地上滚木珠玩。

“你父亲还在军营?”

长公主见他喝了整碗羊汤,似是许久没用膳了。

“父亲从军营直接去了陆家,刑部有个案子牵扯到北衙的高位统领,他去同陆伯伯了解内情。”

陆文山的父亲仍在刑部任尚书一职,前年做了祖父,时常抱着孙子到侯府与阿念玩耍,两个孩子甚是投缘,每回阿念都要跟着他回陆家去玩。

长公主和裴淮自是不会允许。

阿念的身子虽然大好,可从未离开过自己过夜,更别说要他住在旁人家中。

两人说了少顷家常,裴淮忽然问道:“苏州没来信?”

长公主愣了下,随即神色如常:“倒是没收到。”

说的是梅嫣然一家赴京上任的事。

梅嫣然的夫君今岁升了官,虽不大,却是个肥差,阖家要搬往京城住下,因为梅嫣然添了女儿,如今又怀上孩子,故而表舅来过信,特意与长公主交代了一番。

小半月的光景,梅嫣然与夫君抵达京城那日,天高云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