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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时,却见她左手托着腮颊,右手持笔点在砚台上,微垂的眼眸长睫宛若鸦羽浓密,被光火映得半明半昧的小脸,滑嫩如玉,脑袋点了下。

烛火跟着摇曳。

她又歪了歪头,眼看烛信要烫到她手背,灵玉急的喊了声:“姑娘,醒醒!”

月宁怔然清醒过来,那火苗被她动作逼得来回拉扯,好容易稳住细长的身形。

她喝了牛乳燕窝羹,已然没了睡意。

身上披的冬衣很暖,这两年在国公府养护的极好,月事时候偶尔的腹疼也都再未出现,父亲母亲为她寻了好的大夫,调理着身子,又将以前有的细小病症跟着也清除干净。

她推开窗牖,一阵冷寒吹了进来。

灯笼照映下的天空,犹如往下撒了密密麻麻的盐粒子,冰晶透亮。

远处的树木掩映在黑暗之中,泛着冷光的瓦片缀着淡白的薄雪,迎面可见的花墙,雕花空隙间尽是躲避的鸟雀,月宁靠着窗栏,静静地看着幽深的夜色。

在扬州的两年多,是她过的最为安宁的时候。

她折返转身,穿上鹤氅后又带了兜帽,只露出小小的一张脸。

灵玉从案上抱起她提早超好的佛经,月宁接过来,道:“你先睡吧。”

便出了门,往府中的小佛堂走去。

炭盆里的灰烬还在,母亲应是刚走。

月宁依着惯例,虔诚地跪在佛像前,双手伏地,以额贴地叩了三叩后,便拿起厚厚的佛经,放在炭盆中。

她从来都是静默的,只是在看纸张燃烧的时候,脑中总会想起那个拼尽全力生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