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二公子!”
“愣着作甚,快抬回侯府,快!”
深夜的淮南侯府,青松堂内。
宫里来的陆奉御和府医对了下药方,便与长公主低声回禀,随之,两人被李嬷嬷引着下去写方子。
长公主坐在床畔,面容肃穆,左手握着檀木佛珠慢慢捻动,右手搭在案上,两指捏着盏盖,看似无恙,实则内心波诡云谲,久久不能平复。
儿子双目紧闭,面色灰白,抬回来后昏迷间又呕了血,浑身冰凉的像从雪里爬出来似的。
她从未见过此等模样的儿子,在她的记忆里,裴淮向来都是精健硬朗,弋射竞技、骑马蹴鞠,样样不在话下。
他身子好,常年不会生病。
在长公主看来,裴淮应是侯府最不需要特意关心的人。
侯爷终日为北衙六军布防呕心沥血,裴景残了双腿,阖府上下都对他格外礼让,长女入主东宫,三年无子,长公主为着此事奔波不断。
唯独裴淮,仿佛自然而然生长至今。
长公主抬手,覆在裴淮额上,他嘴唇发乌,脸上凉的不似活物。
“二郎,你究竟是着了什么魔。”
手下的睫毛颤了颤,长公主望着他缓缓睁开眼睛,颓败的眸眼迟钝的回望过来。
“母亲,什么时辰了?”
“子时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