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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有件事做,人就有活着的念头。

听雪禾如是说着,这几日的担忧也慢慢消减下来。

三日后要成婚,府上忙里忙外开始张灯结彩,不说青松堂,其他各院也都挂满红绸彩缎,连欢欢身上也穿了件红纱绸衣,更妨说侯府门口那两尊石狮子,简直比过年还要喜庆。

沿街两道也都打点过,远远望去,尽是殷红如火,淮南侯二公子要迎娶顾家三娘子的消息成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资,都言两人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这话传的沸沸扬扬,裴淮听了却觉得胸口闷堵。

他走的快,临到墨玉阁门前,却又放缓了脚步,踩着地砖一步一停。

雪禾跟着,见他停在院中不走,便拿余光悄悄顺着他往前看去,视线所及正是月宁支开的半扇窗牖。

铁链桎梏了她的行动,房间虽大,也只能走到窗牖前透气。

月宁拄着胳膊,小手托着下颌,低头的时候,微光在她身上洒下柔和的光晕,她翻了页书,长睫忽然抬起,许是感觉有人看她。

她侧脸,目光淡淡瞥去。

裴淮负在身后的手悄无声息的攥紧,他咽了咽喉咙,镇定自若地别开视线,提步往廊下走去。

房中熏着梨花香,清甜且不腻味。

进门时,见她换了方向,背对着门口将脸朝向博古架。

从背影看,纤瘦婀娜,因无发簪,便用软绸束在脑后,比昔日多了几分柔媚,她穿着件素色桃花襦裙,外罩雪青色广袖罩衫,松松垮垮的衣裳衬的她身子尤其细嫩。

裴淮知道她厌恶自己,前几日同她耳鬓厮磨,全程都不愿出声,那唇瓣被咬破出血,掌心被抠的泛红,若不是强行被他攥着手腕,怕是也要见血。

有憎恶,也好过视若无睹。

比如现下,她就坐在对面,清清冷冷跟尊佛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