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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知道,那娃娃亲自打国公府千金走丢后就不作数了,偏谁都不敢开口,开口便是咒国公府的千金早死,李衍的婚事便一拖再拖,把自己拖成扬州的高岭之花。

“我妹妹倘若活着,定是个好看的囡囡。”孙成周叹了口气,摸着自己脸惋惜:“看看她哥就知道了,啧啧。”

妹妹走丢时候,他也不过七八岁,隐约记得妹妹粉嫩可爱,有一双顶好看的眼睛,旁的便什么都记不住了。

李衍笑了下,手里的瓜子剥开,慢条斯理放进唇间,“你觉得会是吗?”

“什么?”孙成周没反应过来,半晌后摇头:“你觉得可能吗,我娘找了那么多年,难不成在街上看见个好看的姑娘,就成我妹妹了?

她愿意那么想,我也不好打击,有盼头总比杳无音信的好。”

两人谈了大半宿,后来便一人一边,斜卧在榻上入眠。

裴淮一行人启程往长安出发时,天还蒙蒙亮,地面覆着一层薄薄的霜,青石板路有些湿滑,月宁裹得严严实实,头上戴着兜帽,边缘柔软洁白的兔毛将那小脸衬的莹白似雪,她拎起裙裾,还未走下台阶,裴淮朝她阔步走来。

月宁瞟了眼车前,红樱和绿桃穿着厚厚的棉袄,呼出的热气很快凝成霜雾,正要再往下走,裴淮站在阶下,伸出手。

他今日玉冠簪发,只着一件靛蓝色杭绸直裰,少了些英武,多了分儒和。

月宁别开眼,低声道:“多谢,不用。”

脚才抬起,便觉身子一轻,裴淮拦腰将她抱了起来。

他怀里温热,掌心有力,低眸扫过月宁白戚戚的脸,胸口堵得厉害,昨夜两人分枕而眠,她始终朝外背对着自己,但凡有什么动静,便能看见她骤然绷紧的后背。

那副紧张的模样,让裴淮觉得自己是个禽兽。

月宁并未反抗,只是将眉眼垂的更低,乖巧的由他抱着登上马车。

车内备着暖手炉,笔墨纸砚,还有几本新买的扬州传记,毡帘封的严实,车辆行驶中亦不会吹进半点冷风。

月宁上车后,便寻了个角落,倚着车壁合眼假寐,案上特意为她买的书籍,直到下个驿站,也不曾翻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