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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珠沿着伞面滴答在月宁肩膀,烟萝色缠枝海棠纹对襟衫子染上水汽,湿漉漉地贴紧皮肤,月宁低着头,拇指抠着伞骨,雨势溅大,噼噼啪啪打在伞面,两人沉默对峙。

半晌,裴淮才发现自己的伞面朝她倾斜,将那半边纤细的身子湿透,他往后撤伞,雨水漫过树枝,洋洋洒洒浇在他头顶,月宁惊呼一声,擎起自己的伞往前遮在他头顶,低声唤了句:“二公子。”

裴淮脸颊耳朵瞬间通红,他从荷包摸索出一枚玉扳指,放在手心磨了磨,油润通透的玉兔,双耳灵巧的勾成弯月状,水头上乘,雕工精巧。

“喜欢么?”他摊开手心,往她面前献宝一般,狭长的眼眸略显紧张,尤其是看月宁垂睫不语时,他手心出了汗,连话都卡在喉间。

“不说话就是喜欢。”他霸道的拽起月宁手臂,反手拍在她掌心,黏湿的掌腹擦着那莹白而过,像是被灼到了一般,两人飞快的收回各自的手。

裴淮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道:“明儿要去京郊赛马,你跟我一块儿。”

他悄悄在身后擦了擦手掌心,复又大胆捉住她的手腕,月宁怔愣,裴淮便举高雨伞,拉着她一步步往兰雪堂走。

青石板转被雨浸润,两人一前一后,雨伞大都遮在月宁头顶,细风簌簌吹打着枝叶,摇落密密匝匝的雨水,那日的裴淮,仿佛觉不出浑身透湿,只用一只滚烫的手,紧紧捉着月宁的腕。

一刻钟的路程,像是走了一世。

头疼起来,连带着画面跟着幽暗转黑。

大公子病入膏肓,药石无医,长公主靠在淮南侯肩上,哭的泪都干了,宫里的奉御刚走,与府医开的药方如出一辙,喝了半月,裴景却总不见好,时醒时不醒,便是醒着的时候,两眼发直,像是被索了魂魄似的。

本不信鬼神的长公主,无奈之下听从高僧指点,决计为裴景娶亲冲喜。

那日月宁伺候裴景用完白粥,擦拭嘴角的时候,不知怎的被他拽住手掌,屋内所有人的目光瞬间盯在两人交握处。

月宁回头,看见裴淮从后上前,还未说话,长公主一把拦住他,喃喃道:“景哥儿在唤谁的名字?”

屋里鸦雀无声,静的骇人。

犹在昏迷中的裴景,唇瓣轻启,声音宛若游丝:“月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