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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这么一日,扬州城便都知道自京城来了户有钱公子,且带着个外室到处张扬。

夜里,阁楼上传来缥缈乐声。

月宁累了一日,浑身黏糊糊的出了许多汗,乍冷下来,便有些不舒服。

绿桃问厨房要来热水,伺候她沐浴完,又依着裴淮吩咐,挑了件明艳轻薄的衣裳给换上,连发簪都选的格外别致,月宁看了眼,辨出不是寻常姑娘家佩戴的饰物,正捏着发簪犹疑。

裴淮从外进来,绿桃躬身退出去,且又把门从外合上。

隔绝了丝竹声,房中霎时安静不少。

裴淮弯腰,从后圈住她,觉察到月宁一僵,裴淮的掌心攥住她的手指,指肚向前,将簪子捏在指间。

“不喜欢?”

月宁没动,妆奁前的两人投在雕花铜镜中,那般亲密,却又仿佛是隔着重重迷障,怎样都靠不近一起。

裴淮不高兴,簪发时扯到她发丝,“今夜带你去画舫游河。”

月宁抬起眼眸,镜中女子的装扮,与淮河两岸歌舞伎没甚区别,涂得浓艳的妆容,取悦达官显贵的薄软裙衫,还有刻意束起的胸脯,裸在外侧的皮肤。

她打了个颤,裴淮的吻顺势勾了下去。

河两岸灯火通明,光影交叠间,悠闲缓长的乐声不绝于耳。

河畔杵着许多小厮舟子,更有些姑娘撩开衣衫迎来送往,沿河一岸停着三艘画舫,鸨母盯紧了姑娘和龟公,唯恐他们做事不妥帖,落下什么显贵客人。

甫一看见裴淮,那鸨母的眼睛登时亮起来,挪着碎步急匆匆窜到他跟前,便往自己画舫前招呼。

这是艘双层画舫,绫罗绸缎围缚着栏杆,通红的花灯悬在船头,抱着琵琶的姑娘只穿着件丝绸薄衣坐在寒风中弹奏,有些手脚不净的客人走到跟前,捏着银子的手趁机塞进她裙裾中,别有用心的摩挲半晌后,餍足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