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天际传来一声鹤唳,就见一只丹顶云鹤从云层之中飞舞而过,将那汇聚而笼的云雾全数挥散。
云鹤上的两人相对而坐,青丝伴随着衣裳随风而散,华美精致。
时若并没有去注意耳边的发丝而是低眸沉思着,也不知是在想什么,嘴上一个劲的低喃着,好半天后还皱了眉。
“师弟,可要我替你下这一步?”坐在对面的庄容浅笑着出了声。
听到询问,时若并没有抬头也没有出声,而是盯着面前的棋局思虑着。
可他在脑海中思虑了许久,这无论是下哪儿都逃不出,反而会提前被庄容的白子逼、死。
又思虑了一会儿,见真是无处可下他才将手中的黑子丢入了棋盒中,低声道:“不下了。”
“真不下了?”庄容看着被丢入棋盒中的黑子,低眸轻笑了一会儿,才道:“师弟方才不是闹着要多下几盘吗?这不过才五盘就不想下了?”
他这话时若记得,之前那回赢了后他就拖着庄容继续下,后头又赢了两盘算是吃足了甜味儿。
谁成想,接下来的三盘就如同好运全用尽了,连败而且还是惨败。
这让他一度怀疑,前头几盘是不是庄容让着自己,毕竟每一次都是半子获胜,哪里来如此好运。
这般想着,他一手搭在了膝盖上,轻哼着出了声:“师兄还好意思说,前头是让着弟子的吧,亏弟子真以为是自己棋艺进步了,结果还是被师兄耍的团团转。”说着取过了棋盘边上的茶盏,将里头的暖茶一口饮下了。
心底积下的郁气也随着暖茶的入喉渐渐散去,不再因为输了几盘棋而不悦,反倒是心情舒畅了起来。
庄容见了掩唇笑了笑,接着才道:“怎么会,师弟的棋艺真真是见长了许多。”
至少比起百年前下不过一盘进步许多了。
他想起以前闹着时若陪自己下棋时,这人总是匆匆忙忙的,根本下不完一局。
如今能陪着自己下这么多盘,可真真是进步了。
这般想着,他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俊美不已。
时若见状知晓这人现在心情极好,也就不再去纠结到底有没有让自己,只要他高兴便好。
云鹤连着又行了两日,约莫数百里地后终于是入了祈人村的地界。
这地方临近沿海,村后头是一座龙母石山,传闻龙族王母曾落于此山,赐万福添元寿,故以龙母命此山。
他们二人落在了村外不远的位置,这会儿才过午后,余晖暗淡,掩去了白日里的炎热染上了一抹凉意。
时若在云鹤落地后便侧身跃了下去,抬眸看向了村落后头那座巨大的石山。
方才从天上瞧时隐隐觉得像一人站在那儿,此时近看才发现还真不是一般的像。
“师弟在瞧什么?”
也在这时,庄容的声音从后头传来了,同时还伴随着浅浅地脚步声,好半天后才站到了他的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