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时若看着闭眸倚在墓碑边上的人,接着又去看那两座碑,下意识轻皱了眉,心尖更是微颤了起来。
方才他就知道这两座孤坟是谁的,这会儿瞧清楚了还是忍不住心颤,是自己同师尊的。
他倒是没想到庄容竟然会替自己立了碑,那会儿还以为这人早已经将自己给忘了,还真是半分也没有想到。
也在这时,浅眠中的人有了些许动静,他侧了身使得半个身子都倚在了碑上,同时露出了藏在衣袖里头攥着酒瓶子的玉手来。
时若见状愣了神,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人躲到这儿竟是来喝酒的,下意识又去看他的身后,这才发现后头还有好几个酒坛子,淅淅零零倒在那儿。
这让他多少有些无奈,可也说不得什么,缓步走到了边上,低身瞧着熟睡中的人。
也不知是不是才哭过,庄容白皙的面庞上还染着浅浅的泪痕,有那么些憔悴。
看着这人这幅模样,时若终究是挡不下心尖的疼意蹲下了身,指尖轻抚着他的面庞。
本是想将上头的泪痕抹去,可谁成想,他不过才有动作就见一抹温热再次落了下来,染湿了他的指尖,竟是又哭了。
时若看着自己指尖上的清泪,苦笑着出了声:“师兄怎么比那些师妹还爱哭了,果然就应该叫你师姐才是。”边说边抹着泪。
他将眼泪抹去后,这才又抚了抚他落在耳边的青丝,低声道:“师兄,我们回去再睡,好吗?”他说着便瞧着庄容,见这人没什么动静也只当他是同意了,伸手将人抱入了怀中。
只是还不等他起身,熟睡中的人却是传来了一声呢喃,片刻后有清泪落下染在了墓碑上。
“恩?”时若并未听清他说了什么,低眸靠近了一些,疑惑地道:“师兄你说什么?”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庄容也在此时睁开了眼,只是那双漂亮的凤眸中毫无神色,有的也不过都是忧色。
他瞧着时若什么话也未说,而是蜷缩着身子倚在了碑上,散落在肩头的青丝顺势落在了地面,遮去了他精致的面容。
哐当——
一直被他攥在手心的酒瓶子落了下去,一阵咕噜之下滚到了时若的脚边。
看着已经空了的酒瓶子,时若多少有些心疼,心疼自家这个师兄什么时候要用喝酒才能解愁了,低眸靠在了他的额间。
他本是想出声哄着,可却听到了令他窒息的话。
“都死了。”庄容低低地念着,目光涣散,就好似他说的只不过都是一些寻常话罢了。
可就是这么一句毫无起色的话落在时若耳中却犹如五雷轰顶,惊得他快速抬起了头看向了庄容。
也在同时庄容也跟着瞧了过来,他浅浅地笑着,呢喃着又道:“都死了啊”
“师兄?”时若诧异的轻唤出声,一时间竟是有些分不清这人究竟是清醒的还是真的已经醉了。
可听着耳边那浅浅地笑声时他又知道这个人应该是醉了,而且还醉的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