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太子仍卧榻上,老臣们的想法是先称新帝,至于登基及诸项事宜,推迟再议,朝中大事,一律由赵锡代为打理,新帝亦下口谕,封梁郡王爷为贤王,代理朝政。
外人看贤王风头无两,其实如今危急时刻,多少担子强压在赵锡身上,只有宋清明知。他敏锐察觉到赵锡好像有事瞒着自己,但赵锡不说,他也不问。或许这权谋之臣博弈的局,本不适合他这样的武人。
下了场大雨,天气好像一下子凉了下来。赵锡起身了,沐浴更衣去上早朝。
宋清明照例在院中晨练,本打算去大理寺探望宋清书,想着那个怂的没胆的大理寺卿要派人送筛查结果来,便先等等。
不知为何,现在虽无十足把握,御医们也已证明新帝所患并非天花,但是这消息并不被世人所知,受牵连的金吾卫掌事者仍然下在狱中。
京畿已是一片被搅乱的浑水,而赵锡似乎想将所有人卷入其中。
马车咕噜噜驶离贤王府,暗卫驾着马车,海晏坐前头,掀开门帘往里看,“王爷,今早刚到的消息,候在宵关的人抓到了。”
赵锡正假寐着,倏尔睁开眼,目光如炬。
“看来,时候到了。”
宋清明将刀一挥,直插在地上。
他抬袖擦了把汗,算算时间赵锡也该下朝回来了,说起来倘若没有先锋军覆灭的事,今日以他品级,也能与赵锡一同去上早朝,如今却只能在院中空舞大刀,一身好武艺无处施用,忽觉好笑。
也难怪赵锡朝堂之事从不愿他同担,纵使新帝知他才能,也从未委以重任。回京那日宁荣明明白白地说钱庭已被派去镇守河西,他却对此无知无觉。
果然一个能让三千同袍葬身莽莽黄沙里的败将,又何谈被重用。
宋清明忽然恨极了自己。
日头渐渐升高,门房来禀,说是大理寺卿来访。
“我去瞧瞧。”
“宋三公子,怎么是您来,”堂上,大理寺卿赔笑着作揖,“我这下了朝,眼一晃就不见王爷了,急急这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