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啊。”
铺主缩在柜台上发愁,早就该打烊了,先前执金吾进来,他还以为他们会把这酒鬼带走,没想到领头的人只皱眉付给他一锭银子就走了。虽说得了银子是好事,但真闹一夜下去,明天他也不好开张啊。
赵锡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一幕。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酒味,令他忍不住皱起眉头。
“宋清明。”
于是宋清明又踉跄飞舞着过来看他,凑近了,微微仰着头,抱着酒坛子在他面前傻笑起来。“你来啦,生辰快乐。”
“瞧你这蠢样。”
“不蠢,不蠢。”宋清明摆摆手,把酒坛子推到赵锡怀里,又用拳头敲了敲自己的胸膛,呆呆地望向他。“这里,难受啊。”
赵锡的心倏然一紧,别过了头。
外头已经三更天了。
寂静之中,间歇着蝉鸣与枭啼,昏黄油灯下,打更人提着灯笼从街头走过,室内弥漫着的酒气与倾倒在地的酒液,并着一抹三分油的桌面与阴冷的板凳,无一令人心安。
“海晏,河清。”赵锡最终放下酒坛子,攥住宋清明作乱的手,“把人带去郡王府。”
两人过来架住宋清明,他忽然多了一丝清醒,环顾道:“你们要干什么?”
“我不是说过么。”赵锡抬起清冷的眼,面上浮现出一抹看不透的神情。“你若战败被贬,我就向父皇讨你入府做个太监,给我端茶倒水伺候好了,再将你发卖到南风楼去。”
“赵锡,我都这样了!”宋清明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孤只是履行诺言。”赵锡的唇畔难得勾起一抹真切的笑意,四围一切都好像轻松起来,再无压迫之感。他眼色一瞥,转身往外走去。“有望,你家少爷我领了,回你的国公府去。”
宋清明连忙踢着双腿大叫道:“有望,有望!强抢民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