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俩齐齐哀叹,无可奈何。
郑氏这一日正要去国子监看望两个儿子,亲自送些御寒的东西,临出门前,却听见皇帝的表姑,福嘉郡主来访。
这等人物,一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无端到他们家里来,必定是有大事。
家里两个老人都已退居幽闭,按理说,该是长房夫人梁氏接待她,一只脚都已经踏上马车的二房夫人郑氏,一听到这个消息,当下又是改了主意,只派了几个小厮去给儿子送东西,自己收拾收拾,去了前厅。
前厅里头梁氏和福嘉郡主正聊的好,见她过来,也不意外,忙给她指点道:“赶紧给福嘉郡主请个安,人家方才还念叨你呢。”
“大家都是熟人,请什么安,二夫人赶紧也坐。”福嘉郡主好脾气地笑笑,没让她见礼。
郑氏听梁氏说这位郡主正念叨自己,又见她当真对自己态度不一般,当下便疑惑这郡主该不会真是来寻自己的。
可是寻她做什么呢?她跟这位福嘉郡主,可是向来没联系的。
其实不只是她,他们整个许家,跟这位郡主,都说不上多熟络,所以才说,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昨日,我去王府看了看我那侄儿。”都不消她问,那福嘉郡主自己便先开了口。
梁氏赶紧接道:“可是那位替我家三妹妹挡了灾的大善人?”
“正是呢。”福嘉郡主喝一口茶,悲从中来,“他人虽前几日便醒了,但身子骨因为受了那倒下来的横梁重砸,如今只能成日成日卧在病榻,下不得地,我去见了两面,真是叫人心疼。你们说,活生生一个八尺男儿,平日总好端端站在你面前,突然就成这样了,哎。”
“哎呦,那可是大长公主的心头肉,王爷如今也还在京城,郡主您去瞧了两眼都伤怀成这样,那公主和王爷岂不是得心疼个半死。”梁氏附和着。
“谁说不是,听说事发当天,你家三妹妹带着她几个孩子,齐刷刷跪在我那侄儿屋门外,天上下着雪,她带着孩子们竟然硬生生跪了好几个时辰。他们自己不肯起,我那公主表姐也正在气头上,不松口让他们起,便一直这么跪着,直到后来王爷发话,让他们起来回家,他们才能回去。”
福嘉郡主帕子擦了擦眼角,“真是两边都是可怜人,若非那场大火,若非那两孩子贪玩,非要去馥园,哪能有这种事呢?”
许敬月当日是缘何去到馥园的,这里在座人尽皆知。
郑氏听到福嘉郡主的话,突然心慌的紧,没由来颤了颤身子。
“听说忠义侯府因为这事得罪了大长公主,为此赔礼道歉无数次,甚至还将女儿送去王府照顾我那侄儿,真真是废了好大的心血。”福嘉郡主还在继续唏嘘哀哉。
梁氏懂事地接茬道:“可见人还是得有担当的,这事是他们家姑娘和我们家尚期不懂事在先,没事好端端的偏要去馥园玩,才会引起这一切,错怎么能只叫他们一家担,我们家也得有份才行。”
“也是,的确是你们家的孩子。”福嘉郡主点点头,“只是我记不大清,那是你膝下的孩子吗?我怎记得你生的大郎不叫这个名字?”
“那是老二他们的孩子。”
梁氏指了指一旁的郑氏。
郑氏慌忙站了起来,“那是妾身的孩子!”
其余二人皆震惊地看着她。
“是二夫人的孩子,我知道就好,二夫人不必如此激动。”
郑氏觉得,这位看似在对自己微笑的福嘉郡主,其实是在讽刺自己。
晏家因为自己的错误,已经去王府赔礼道歉几百回了,甚至还让女儿去照顾,你呢?你儿子也是诱因之一,你怎么还不去赔礼道歉呢?
这样的话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等到彻底送走了福嘉郡主,郑氏赶紧忙的团团转,又是叫人写拜帖,又是叫人备礼备马车。
梁氏拦住她,“你这是要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