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兵部挺忙,晏柏兆每次往大理寺和京兆尹跑,都是有不得已的缘由。
今早,他下了早朝,刚出昭德门,便左看看付云归,右看看夏侯瑜,一合计,将两人拉到了自家马车前头。
他的袖口中,藏了一折信。
他仔细探看周围,确定无人偷看之后,才将那折信打开来,分别给两人过目。
信上的字写的奇丑,丑到夏侯瑜一看到这东西,内容还没看清,眉头便先皱了起来。
不过等他看清内容之后,眉间褶皱却是再也平不下去了。
“这是什么意思?你哪里来的这东西?”
晏柏兆摇摇头,神神叨叨:“藏在我今早要穿的衣裳袖兜里,不知道是谁放的。”
“这上面第一条说的可是真的?”夏侯瑜又问付云归。
付云归一直盯着上头的字迹瞧,瞧了半天没瞧出什么名堂,思忱了会儿,才回答他:“是真的,人是我扔下去的。”
“你扔的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夏侯瑜瞪大了眼睛,声音虽压的低,字却咬的极重,不难听出他的愤怒。
毕竟那地方离京兆府最近,事情一出,便是他马不停蹄带着人过去查探忙碌。
付云归没回答他。
因为这件事除了皇帝和云在池,还有当初在丘鹿山上为剿杀刺客带的几个暗卫之外,不可能再有别人知道。
皇帝自不必谈,暗卫又都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绝不可能有他心,而云在池也不可能会将此事告诉其他人。
况且,云在池若是知道这批刺客的幕后主使是谁,也不会专程写封信塞到晏柏兆的袖兜里,他会直接来告诉他。
那么这封信,会是谁写的?
他自以为隐秘的动向,竟被人剖析地一干二净。
比起这封信上明晃晃地告诉他幕后主使是谁,究竟是谁写的这封信,更让他好奇,且忌惮。
夏侯瑜也不干等着他回答,继续去看下面几条内容。
看完之后,他才又问:“除去最后这个幕后主使,前面几条,你怎么看?”
即便是再不愿意承认,付云归也不得不点头,“他写的,的确大半都是我想的。”
也就是说,这人不仅猜出了他已有的行为,还预判了他接下来的动作,并且预判地十分准确。
就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夏侯瑜一惊,“这究竟是谁写的?”
晏柏兆随即便招来二人死亡般的凝视,毕竟能预料到付云归的想法、解剖出他的动作,这人绝对不简单。
可晏柏兆是真的不知道这是哪来的。
“朝服就晾在后院,昨日在长安街那沾了血腥,便叫人拿下去洗了,今早本来要穿的是另一套,结果不小心被阿九和敏敏泼了粥,就只能换回这一套了。幸好如今还未彻底入秋,这一套晾了一晚上也已经干了,我便拿来穿了,谁知里头竟摸到这东西。”
晏柏兆洋洋洒洒解释了一通,付云归敏锐地抓到话语中的关键。
“阿九?”
“嗯。”晏柏兆应了声。
夏侯瑜也道:“敏敏?”
“嗯。”晏柏兆又应了一声。
不过随后他便警惕道:“你们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