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家当家的老太太为人古朴板正,瞧不起恒家这样的商户人家,曼娘有好几次跟着父母去送节礼,都要被府上那重重的规矩所为难。
老太太慢吞吞道:“绣容也太放肆了些,居然仍由女儿在外面讨生计。”
曼娘忙挤出个笑脸,上前福上一福:“见过外祖母。”
“怎的,你爹你娘呢?”钱老夫人进了酒楼,神色仍旧不松弛。
“我爹又去关外寻找我哥哥了,家中没有人能撑得起,只有我娘和我。我娘在里间……”
正说着,恒夫人从里头出来,也见着了钱老夫人,当即吓得一哆嗦:“见过母亲。”
“绣容,你怎的也不来拜见娘?”钱老夫人拄着拐杖气呼呼的。
钱家虽然规矩重,但老夫人人品却不错。
只不过恒夫人自打嫁到了恒家就老是被娘家的一群人所看不起,因此即使到了临安也极力避讳着不跟娘家人往来,没想到还是被娘家人发现了。
恒夫人嗫喏两句:“这生意场上太忙,我还想着修整齐整了再去拜见母亲,这才不失礼。”
好在钱老夫人并未为难自己这个庶出的女儿,转而问询:
“恒家现在是什么做派,怎能让女孩儿家出头露面在生意场上周旋?”
一张口便直捣黄龙。
曼娘在她老人家身后直吐舌头。
恒夫人甩了个眼神告诫曼娘,自己则规矩应答:“如今实在是人手不够……”
钱老夫人嘀咕:“当初就不应该听你爹的将你嫁到恒家,嫁到临安哪个世家里,闲暇烹茶赏花何等悠闲?都怪你爹爹,瞧着恒家送来的几份字画着了迷,还说什么‘有这等底蕴的商户人家,也算是个儒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