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穿过层层迷雾,向前迈出两步,潮水退去了,土地尚有几分湿意,入目的是满庭的红叶落花,展现在他面前的景象变成了无限寂寥的暖黄秋景。
摩挲着落灰的杯沿,氤氲的茶香似乎还在袅袅缠绕着雾气,可惜泡制的人寻不见了。潮起的朔风轻轻荡荡地打来,吹落了一树的枯叶。点点墨迹落在泛黄的纸上,指尖触碰到画纸的一角,粗糙的质感还残留着白天的温度。
玄清向院外望去,苍郁的树枝间,一只纸鸢孤零零地挂在上面。
——你瞧不知是哪家小姐的纸鸢挂了上去,我且去帮她取下,说不定能开启一段旷世情缘。
师兄的一句话至今萦绕在玄清的耳畔。
玄清一步一步地向外走去,手脚并用地攀上树枝,勾起纸鸢,拿到手里的瞬间却变成了一只蚱蜢。
又大又丑的蚱蜢。
玄清不由笑出声来,伴随着轻笑,迷神惑心的阵法破了。声音再次潮水般涌上来。
“大哥你掐我脸做什么!花瓶不是我打碎的!”
“小弟不可调皮,让娘知道又该罚我了。”
“你不是我夫君!你是谁?你……你长得可真俊俏。”
眼前的迷雾也跟着散去了,恢复清明的视线里,是一个人似笑非笑的弧度。
“一剑惊鸿?”
“是我,”他挑眉道,“原来你也有如此狼狈地一天。”
玄清道:“非也,我衣衫整洁,不知你从哪里看出来了‘狼狈’二字”
一剑惊鸿探过身来,抵住他的额头:“从你的眼睛里。”
“被你发现了,”玄清伸手覆住他的眼睛,“不要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