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喜欢你的时候,你是不是在心里想,你只要我的精神体。”
“你和我在一起这么久,有没有觉得我根本配不上你?你会不会看着我的脸想,等你找到了你想要的东西,就会和我分手。”
“纪沉江,你碰到我的时候,不会觉得恶心吗?”
这些话,大概在鹿啾啾的脑袋里盘旋了无数次了,所以一股脑说出来的时候,连一点停顿都没有,一没有歇斯底里的质问,也没有掉眼泪,只是说到难过的时候,微微红了红鼻尖。
“我没有这样想过。”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纪沉江身上的火都被冷水浇灭了,以至于纪沉江的声音都跟着嘶哑了些:“我从没有这样想过,啾啾,你相信我。”
“可是我会这样想。”鹿啾啾抬起头,目光微凉的看着他:“只要我看到你,我就会想到你追求我的原因,只要一想到你来找我,是为了我的精神体,我就会觉得无比恶心。”
没有人愿意在被欺骗以后,还傻乎乎的把自己送上门,就算是再喜欢一个人,也不能把自己给踩进尘埃里。
所有退让都建立在互相喜欢和彼此真诚以待的基础上,从最底下的基石开始崩塌,就算是他们曾经一起把高楼建在云端上,这座高楼也会一点一点塌下来。
纪沉江以前大概没有喜欢过什么人吧,他以为感情这种东西就像是他花钱去买的机甲,他花了钱,花了精力,花了时间,这机甲就是他的,就算是这机甲会坏,他也可以拿去修,修完了之后,还是一个好机甲。
可是实际上,感情这种东西,就像是一个橡皮筋儿这边的人扯一扯,那边儿的人就过来,那边的人扯一扯,这边儿的人就过来,如果他们两个谁都不肯过去,并且一直扯的话,就会把这根儿橡皮筋儿扯断。
扯断了的橡皮筋儿,怎么都没办法变成原来的样子了,就像是塌了的高楼没办法再建起来,睡了的美梦,没办法再继续做下去,分了手的人,也没办法再在一起一样。
纪沉江胸口处的火焰已经被彻底浇灭,只有一点点烟火还在顺着灰烬向上冒,似乎想要闹出一点死灰复燃的动静来,可是在这个时候,鹿啾啾正一点一点超出自己的手。
明明是这样细,这样软的一只手,只要纪沉江一用力,就能将这只手死死的攥住,可是纪沉江就是觉得自己攥不住。
他抓住的好像是一汪水,他越用力,这些水流失的越快,顺着他的指缝里流下来,仅剩的一点湿意都被空气蒸干,一点儿都留不下。
“啾啾——”
纪沉江有些慌了,因为他发现,不管他做什么,似乎都没办法再留下鹿啾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