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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肯撒谎,她心里既感动又悲伤。她当然知道他喜欢小孩子,他曾把幼年缺失的父爱,一点一滴全倾注到了与他并无血缘关系的孩子身上。

怀真默然半晌,突然直起身拆开他的发冠,勾出一缕青丝,与自己的并为一股编了个同心结,又自腰间的穗子中抽出一根细丝绳密密匝匝地系好,抬起湿漉漉的眼眸,笑望着他甜甜道:“三郎,此后余生,我们的心永远拧在一处。”

他似懂非懂,衔住她的唇辗转吮吻了一番,拔出所配短剑,将那只小巧的同心结割下来,郑重其事的包好放进了贴身衣袋中。

怀真望见把柄精致的短剑时,眼睛突然像被烫到了,只感到一阵灼痛。

她下意识地想探手去摸,最终还是没敢妄动。那把短剑在她身畔躺了二十年,奈何魂魄无形无质,即便触手可得,但她也从未抚触过那冷硬的质感。

除此之外,还有一片护心甲,于他而言都是从不离身之物。不知为何,却在她死后封在了棺中。

“三郎,我对你的前程并无多大期许,至少如今这种情势下,我只想让你保重性命。将来你面临选择时只要权衡利弊就行了,无需顾念我。切记,切记!”她压下心头悸动,再三叮咛。

谢珺不明所以,念及她如今的处境,不觉忧心忡忡,“你明知陛下决意出兵,为何今日还要触他霉头?”

“那首曲子又不是单给他一个人听的,我也想让你听一听,日后行事前切记要三思。”她语气隐晦道。

“别为我担心,等你一走我就回南阳郡。那边的田宅我早就派人去打理了,我可不想在洛阳仰人鼻息艰难度日。你若有机会,别忘了托人给我报平安。”

到得后来,对未来的茫然和当下里生离死别的悲怆已经冲淡了相见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