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伤心难抑,举起双手遮住了脸孔。
怀真心里泛起一阵阵绞痛,就连指间都痛得有些麻木。
他以为他会死在战场,被敌人斩下首级,仅剩的残躯跋山涉水回乡探望心爱的妻子。
可是他不知道,他是死于自己所效忠的君王手中,不仅是他自己,他的至亲和心腹都会遭到清洗。而那个时候,他心心念念的妻子早在冰冷的墓穴中躺了二十多年。
有时候,命运远比想象中来得更残酷。
但怀真又能说什么呢?她根本找不到可以安慰他的语言。
倒是他自己先恢复过来,忙不迭道歉道:“对不起,吓到你了,我真不该对你说这些,泱泱,对不起。”
他是这样温柔细致的人,为何她从前就没留意到呢?也许正是因为留意到了,所以害怕无法回应,才一次次地想要离开。
她不愿再回想了,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这一次不能再留下遗憾。
“我怎么会吓到?”她吸了吸鼻子,又恢复了一贯那种漫不经心的样子,坏笑着道:“我只是遗憾竟未看到三郎哭鼻子的样子。”
谢珺被她逗地哭笑不得,无奈道:“我真拿你没办法。”
怀真伏倒在他胸前,用下巴磕着他的胸膛,沉吟道:“你说,陛下会怎么做?打发我回封地,还是勒令你回雍州?反正你迟早是要回去的。”
“泱泱,你觉得如今朝廷最大的危机是什么?”他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