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三枝身上的伤痕,钟琤神色冷了些:“不怎么样,他身上有很多被人掐出来的淤伤。”他声音变得低沉,好像就在等着王琴问这句话。
王琴惊呼出声:“是学校里的孩子欺负的吗?你竹姨知道吗?”
“姨,我跟您说实话吧。三枝身上的伤,是那个叫薛洋的男孩打的,我竹姨也知道,她让三枝忍到长大,我来找三枝那一天,三枝正被薛洋堵在树林欺负,气的我把那个王八蛋给打了一顿。您不知道三枝有多可怜……”
“他身上一文钱都没有,薛洋让他吃饭还要去求他,身上的伤连上药都没有上过,如果我竹姨真的有心,怎么舍得把三枝一个人放到市里?”
钟琤抽了抽鼻子,像是快要哭了。
王琴在那头已经泪流满面,这仨孩子就相当于她看着长大的,三枝这么好一孩子,怎么贪上这么狠心的妈啊!
三枝听到电话里传来的浓重鼻音,有点担心,抬头一看钟琤,脸上一点泪水都没有。
“王姨,我也不敢让竹姨来照顾三枝,在她心里,比三枝重要的事情太多了。我就是想和三枝一起上学,看着他不被人欺负,不然我心里实在难受。”钟琤有些愧疚道:“姨,您别哭了,再哭齐北焉就要揍我了。”
“好孩子,姨不哭了,姨给你想想办法啊。”王琴抽张纸擦掉泪水,脑子里很快就想明白为什么竹大妞会对三枝的死活不闻不问。
她在三枝的成长中是缺席的,以前王琴也多少提醒过她,自闭症并非是绝症,如果亲人能够耐心些,很多自闭症患者都能够恢复正常。
可竹大妞却觉得,三枝智力低下,谁也说不准他以后恢复正常了,是否还是个傻孩子,她唯一能为三枝做的就是赚足够的钱,让三枝不愁吃喝。
好几次王琴看到她用嫌弃的眼神看着三枝,好像那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鼻涕虫一样。
渐渐的,三枝学校里有什么事,王琴和钟美丽就不怎么提醒竹大妞了,反正说了她也不会在意。
三枝被送去市里上学这事,说到底还是因为她是三枝名义上的妈,别人就是想拦都拦不住。
同理,钟琤要是想去陪着三枝,竹大妞也拦不住。
唯一难搞的点就在于钟美丽,都是当妈的,她多少也能明白钟美丽的心思,儿子有更好的前途,为什么要在他还小的时候就给他设置上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