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束发之礼,清竹会知道吗?
之前他想她的时候,秋实便会告诉他,当娘的都会想孩子。就像秋实那时候被卖,前一晚,她透过窗户看见,娘抱着她的襁褓偷偷哭呢。
所以她心甘情愿被卖到宫里,她知道,不是生活所迫,当娘的都不会对儿女下手。
赵禅真听了她的话,经常会想那个画面,昏暗的屋子里,一个母亲抱着孩子幼时的襁褓,为了离别而哭泣。
他代入了清竹和自己,一下子就觉得,身体里充满了勇气。清竹是个女人,还只是个尼姑,她不是故意丢下他不管哩。
都说男孩像娘,他长的应该和清竹很像吧?可惜离别太久,他以前也不是经常见到清竹,现在脑海中的模样都有些模糊了。
赵禅真有些不满,鼓起脸颊,看起来又多了些稚气。等那些宫女要整理他身前的衣服了,他便又板着脸。
小宫女红着脸,圈着他的腰,替他束腰带。小皇帝长大了,连胸膛都比以前有安全感,她不自觉贴的更近,却被赵禅真毫不客气的推开。
宫女“砰”地一声碰到铜镜上,吓的跪倒一片侍人。
赵禅真无声张嘴,想要伸手,却又立马收回,振袖。
他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大的力气,眼前的宫女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早就吓得摊在地上不知所措。
赵禅真觉得她可怜,可若是今天可怜了她,明日便会有数不清的宫女故技重施。
秋实见他半晌不说话,便知道他心中所想,连忙挥退众人:“都退下吧,每人扣两个月的月俸。没有下次了。”
“是。”宫女鱼贯而出。
房间里只留下小皇帝和秋实,赵禅真咬了咬唇,神情有些落寞,“秋实,朕是不是变了?”
秋实给他整理着腰带,闻言,抬眼在他脸上扫了一下。以前在她面前,小皇帝从来不会自称朕。
她露出娴静的笑,安抚道:“陛下就是陛下,一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