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身穿银甲,抬着一驾华辇而来。冷风吹起华辇前方的帘子,露出里头人光鲜华美的衣袍,不知是哪一位贵人。
华辇行到路中央,前方引路的银甲卫士大声道:“罪人叶珩何在?”
他嗓音洪亮,叶珩在钟楼上听得一清二楚,心头跟着一紧,随即又是一松。
他知道,那柄他害怕的、日夜悬在他头上方的剑,终究是降落下来了。
不过还好,找的是他,不是白龙,这就说明人力尚可解决,于是他急急下了钟楼,拉住楼下一个背着米袋经过的小和尚:“你快去高府,位置就在………告诉高府公子高嘉义,说有人到寺里来找我麻烦!快去!对了,走偏门!”
小和尚点点头,把米袋交给他,匆匆忙忙跑走了。
交待完此事,叶珩听到那个询问的人还在大喊:“知情不报,和叶珩同罪论处!”
他的呼喊终于有了回应,不过不是回答,而是反问:“敢问叶公子他……犯了什么罪?”
“是啊,犯了何罪?”
为首的卫士用鼻孔看向发问的人,语气冷硬:“他企图贿赂朝廷命官,涉嫌打死灾民三人,涉嫌纳入不义之财并对公门中人行贿,涉嫌替作奸犯科之徒隐瞒罪行!再说一遍,你们胆敢窝藏,便与他同罪论处!”
叶珩听完,身子不禁一颤,结果就感觉身后有人拍他,一回头,却见到了先前那个小和尚。
“出不去了,外面都被围起来了!”
“他大爷的!真是要将人赶尽杀绝!”
叶珩一拍大腿——穿甲的人肯定是十六卫的人,他们同大理寺和巡检司的衙役不一样,一出场那必须是大案,比如诛杀逆党!
叶珩退后了两步,不甘心就这么出去送死,可转念一想,这一连串罪名全是阴俊最希望自己背负的,倘若自己溜走,他们必然要在现场拿人,折腾出大动静逼自己现身。现在他们光说没动手,说不定就是在观察自己溜没溜。
叶珩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自钟楼后走了出,无视旁人大惊失色的脸,一直走到华辇前:“草民叶珩在此,请不要为难不相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