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敢欺负他啊,他不欺负我就算好的了。”江珠撇了撇嘴,对她妈维护沈秋风而不满。
“人秋风多老实一人啊,咋会欺负你,我看你整天嘴里尽瞎话。”
张云用手戳了一下闺女的脑门,顺手又在闺女眼角扒拉下一块眼屎,恨铁不成钢道。
“看,这是啥!”
“洗脸也洗不干净,你都多大了?成天一点都不讲究,也不打扮,你还是个姑娘家家的哪。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在我们那个筒子楼是数一数二的,筒子楼的女孩都比不上我,我每天出门都会把自己的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的,用一只红色的卡子卡住,像这样的卡子我有五只,是我爸过年的时候专门托人从上海捎来的。
那时候我有一头好头发,又黑又亮像缎子似的,比你现在的头发还要好,和你一样留着刘海。
然后脸上抹着雪花膏,那时候的雪花膏在小城市压根就买不到,只有上海北京那种大城市才有的卖,不像现在就连咱这县城都有卖这雪花膏的。
然后换上一条布拉吉的裙子,脚上再瞪着一双带跟的小皮鞋,那时候整个筒子楼的女孩都特羡慕我。”
“妈,你那时候都能抹上雪花膏,穿上布拉吉,蹬上小皮鞋了?”
江珠震惊极了。
“是啊,那时候的我,有擦不完的雪花膏,光布拉吉的裙子就有三四条,皮鞋带跟的,不带跟的也有好多双,那时候只要我爸一发工资,就给我买各种的好东西,只要其他女孩有的,我也一定有,其他女孩没有的,我也有。
那个女人常骂我爸太惯着我,我爸总会笑笑不说话,任由那个女人骂,当他下个月发工资,他还是依旧会继续给我买,凡是我想要的,我爸总会尽力满足我。
要是我爸还活着……”
张云说着说着,眼圈忍不住红了起来。
江珠从来不知道这些,要不是她妈说这些事,她可能永远都不知道,她姥爷活着的时候,应该非常疼她妈的。
可以想象到,她妈年轻的时候是一个非常讲究,长的漂亮,不愁吃穿的人,可看看如今的她,她的脸上已经多少年没有抹过雪花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