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还没来得及开灯, 白知许尖尖细细下颌藏匿在灰暗色的阴影里, 露出的小半张脸怎么也压不住上扬的嘴角,明明眼泪还挂在腮边却笑道:“现在知道我好了吧,哼。”
滕野站起身, 温热的手掌轻轻抚着她的脸颊, 替她抹掉还没干透的泪渍:“嗯,白知许最好了。”
想起自己小时候欺负他的时候,她有点心虚, 小声道:“本来就是嘛。”
大抵是因为两个人的距离隔得太近, 白知许脸颊发烫, 眼睛不自觉地转开,咬着唇不愿意看他。
“没说你不是。”他声音放得很轻很轻,像是怕会击碎难得的美梦,“我从前就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对我好,我也发过誓,一辈子只喜欢这一个人。”
初夏的夜晚蝉鸣声微弱, 一阵阵风顺着打开的落地窗吹进来,带来几丝难以言喻的情绪。
“知知。”滕野嗓子忽然有些哽住了,他顿了顿,艰难地开口,“其实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如果那天我们没有因为这样简单的事情而分手,是不是就可以顺利的恋爱、毕业、结婚、生子,然后一起平平安安地到老。”
“现在我们也可以呀。”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些,白知许有些莫名地看着他,随后在夜色里摸索到他温热的指尖,轻轻旋转十指相扣,“你看,是我在牵着你。不只是现在,从十六岁一直到六十岁,七十岁八十岁,都会好好牵着的。”
她再了解不过了,眼前看似高大的男人实则极度缺乏安全感,他会妒忌,会吃醋也会担心,但他从不开口,只是把所有不安的情绪都藏好,不愿意让任何人发现。
不知何时开始,窗外的风越刮越大,原本还有阵阵微弱的蝉鸣,如今也寂静地落针可闻,片刻后豆大地雨滴打落在草地上,发出声声闷响。
滕野沉默了好半晌,忽然开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