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辞衍从他身上移开视线,往前看,门后的场景让他当场愣在了原地。
“这……”他不敢相信的往后退,仰头看门牌号,又回头看其他地方,一切的一切,都和他记忆中的一样,那些本已开始模糊的记忆在这一刻无比清晰起来。
被拉着手往里走,客厅里的小木马,乐高,落地窗前的驼色羊毛地毯,小桌花瓶里的满天星,熟悉的一切让夏辞衍眼眶渐渐酸涩。
他曾多次想要回来,也曾行动过,那天大雨倾盆,是他爸爸的婚礼,他一个人从后门打车离开,直奔疗养院,可车行到一半,郊区的山洪阻挡了他的去路,他和车子一同被困在半人高的水中。
夏肖远西装皮革,带着人蹚水而来,见到他的第一眼便狠狠煽了他一个巴掌,雨水浸在脸上和泪珠混在一起,他爸爸冷白着一张脸说:“你也想要把自己搞得半死不活的吗!”
那一瞬间,他是想死的,可他爸把他拉回家,又找人严密监视了他两年。
“吃饭了。”季柏深拉开椅子,手掌压在男生肩上让他坐下,自己也在一旁坐下。
餐桌上摆了丰盛的菜肴,温暖的吊灯落在夏辞衍渐渐氤氲的桃花眼中,星点璀璨,闪烁泪光,他不争气扯了张纸偏开头去抹眼泪,声音嗡嗡的:“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季柏深垂着眼,挑了一筷子鱼到男生碗里,低声说:“我当然知道了。”
他曾做梦都想进入这栋房子,和男生一起坐在餐桌上,吃着木阿姨给他们夹的菜。
“那你是谁啊。”夏辞衍吸吸鼻子,哽咽着吃了口鱼,“我怎么不知道你。”
“你当然不知道我了。”季柏深眉眼低垂,染着温暖的回忆,“你那时那么受欢迎,那么多小朋友抢着和你玩,哪里轮得上我。”
夏辞衍摸了摸鼻子,那时候他确实挺受欢迎的,因为一直住在疗养院,不仅里面的叔叔阿姨喜欢他,每周末还有很多小朋友慕名来找他玩,是当仍不让的孩子王。
“那你可以找我玩的啊。”
男生没有认出他是谁,季柏深也就没有再多说,他学着他的语气说:“所以我现在来找你玩了啊。”
有的事情,烂在根里也好过铭记,忘记是最好的也是最令人心安的结果。
“你这叫找我玩?”夏辞衍咬着筷子看他,“你遛我玩还差不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