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正是尤漪漪的妈妈尤纫芳女士,别人家都是严父慈母,他们家反过来,严母慈父。
尤漪漪一听尤纫芳这口吻,耗子见了猫似的,就开始忐忑,磨磨唧唧一声“妈”都没叫出口。
反倒是杨诣修进屋之后,温声向两位长辈打招呼,打破了气氛。
尤纫芳听到意料之外的那声“妈”,惊喜地从牌桌上站起来,这才发现杨诣修也来了,她看了尤漪漪一眼,责怪她怎么不提前打招呼。
牌桌上一起打牌的佣人们,也都一齐起身,向杨诣修问好。
尤漪漪狐假虎威躲在杨诣修身边,顺便甜甜地说了一声:“妈,我回来啦。”
又逐一和家里的佣人婶婶们打招呼。
气氛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然而热闹喜庆的日子里,尤纫芳没打算轻而易举放过尤漪漪,她没好气地瞪了尤漪漪一眼,一副“你的账我等会儿再跟你算”的模样,很快又笑着让杨诣修上桌准备吃饭。
尤漪漪悄悄感叹完,到底谁才是家里亲生的,就连忙替杨诣修解释:“爸,妈,他今天也要回去吃饭,只是送我回来。吃饭的机会以后还多得是,以后再吃吧。”
何颂宏执意要留杨诣修。
杨诣修很少受到这样的盛情挽留,因为外面的人不太敢,也不太会这样强留他。
他到底还是临时改了主意,答应了留下来吃晚饭。
何颂宏欣喜地直奔厨房去端菜,佣人也纷纷跟去,其中一位阿姨还追在何颂宏身后说:“我来我来……”见追不上,便补充道:“哎呀,打开盖子水蒸气千万不能漏进去了!”
要不是杨诣修知道尤漪漪家日常就是如此,还以为这些佣人全都是尤家自家人。
因为在杨家,他的母亲从不下厨房,父亲更是不会。
他也极少见父母与佣人有上下级之外的交流,他的视线落在牌桌上——更觉稀奇。
杨诣修向尤纫芳示意之后,去门外给家里打电话交代一声。
客厅里,一下子就只剩下尤纫芳,她今天也是特地从公司赶回来吃团圆饭,衣服都没换,一身烟灰西服,干净利落,发型简单干练。
她直勾勾地盯着尤漪漪,神情肃然。
尤漪漪心里“咯噔”一下,挪着小碎步过去,挽着尤纫芳的手臂撒娇:“妈,妈妈,我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尤纫芳绷不住笑了一下,很快又沉着脸,戳着尤漪漪的脑门指责:“死丫头,几个月都没回家一趟,你眼里还有这个我这个妈?”
尤漪漪抱着尤纫芳的脖子,在她怀里蹭来蹭去,解释说:“我心里想着您呀,每个月都往家里寄东西,收到没有?”她很早之前,就定期让几个品牌门店帮忙挑选当季的商品寄送回家,送给家里所有的人。
要不是有那点礼物吊着,尤纫芳早得亲自找尤漪漪了。
尤纫芳朝门外看了一眼,本想低声问尤漪漪一些话,到底还是按捺住了,她语气软下来说:“先吃饭!”
尤漪漪双手还抱着尤纫芳的腰,像条小尾巴似的,跟在她后面往饭桌挪。
尤纫芳佯装打掉她的手,尤漪漪偏偏不松手,在尤纫芳背后蹭来蹭去,像只求抚摸的小狐狸。
杨诣修结束通话一进门,就看到这条活泼的小尾巴,挂在尤纫芳的身上。
原来有些招式,她是打小就练会的。
何颂宏端着菜从厨房出来,对这一幕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