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诣修等了半个小时都没回复。
他脑子里已经将两国时差算了半天,却还是得出同样的答案:尤漪漪那边现在是白天,她没睡。
也许是午睡。
杨诣修一边用电脑处理文件,一边等消息。
直到伦敦天都快亮了,尤漪漪还是没回消息。
杨诣修坐车去苏富比拍卖行速战速决地拍下了两件东西。
在这种地方,花更少的时间,就要花更多的金钱。
田皓峦坐在杨诣修身侧,看着杨诣修的脸色,愣是没敢提醒他的老板,超预算了。
旁边其他肤色和发色的外国人,频频看向这边,杨诣修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只等他想要的第三件藏品开拍。
田皓峦隐隐约约听到一句带着口音的女士说着法语,惊叹亚洲人出手阔绰,她们甚至还猜测起来,这位富有俊朗的年轻男人,是哪个国家的人。
田皓峦低调地笑了笑。
很快,优雅的女士注意到了田皓峦随身饰品上“f·j”的暗纹,确定了杨诣修的身份。
梵济也曾有绝版珠宝上过苏富比,并且拍出高价。
这个标识在伦敦并不算难认。
杨诣修拍完第三件,就准备离开拍卖行。
中途遇到了一点小插曲。
英俊多金男人的魅力不分国界,总有怀揣坠入上流社会美梦的丽人大胆搭讪。
金发女郎认为自己既可以搭着金发绅士的肩膀进来,当然也能挽着一头短厉黑发的亚洲人,优雅离开拍卖行。
可惜女郎运气不佳。
若是往常,杨诣修大约还有几分修养分与狂蜂浪蝶,即便不给好脸色,也会体面婉拒昭然若揭的司马昭之心。
今日却是毫不留情面将人完全忽视,迈着长腿离开拍卖大厅,仿佛给出漠视的眼神,都是在浪费他宝贵的生命。
女郎倒也很会自我宽慰,一句说给自己听的“粗鲁”,完美化解自己的尴尬,又姿态优雅回到金发绅士身边。
只是将金发绅士与黑发王子一比较,到底还是气质清冷不近人情的王子更让人心痒难耐。
杨诣修缩短了这次的行程,让田皓峦直接定了今天最早的机票回国。
他与设计师威廉的约会也在咖啡厅进行,只用一个小时的时间便结束。
田皓峦是个合格的秘书,处理完拍卖品空运回国的事,又在候机时,分神给袁阿姨打了个电话。
他这时才知道国内的情况。
“杨总,太太生病了。”
杨诣修在贵宾休息室里闭目养神,一听这话,幽沉的双眸便睁开。
他眉心轻拢,找到了尤漪漪没回消息的答案。
但这个答案,好像并不算更好。
“什么病?又发烧了?”
田皓峦欲言又止。
他为难地说:“杨总您自己问问吧!”
杨诣修眉头狠狠拧着,心口蓦然猛跳一下,鸦羽睫毛轻浅地扇了一下,利落掏出手机,拨通了袁阿姨的电话。
袁阿姨接到杨诣修的电话,如释重负一般:“杨先生,太太呕吐住院了。”
杨诣修想到了胃病。
紧接着,袁阿姨又找了个没人的地儿,焦急地捂着嘴说:“杨先生,太太这个月没来月事!上个月是我给太太买的卫生用品,离她的生理期这都过去一个星期了,还没见太太来月事,这这这又吐上了,弄不好就是有了,太太还不让我跟您说!急死我了!您快点回来吧!”
杨诣修脑子轰然作响。
他攥紧了手机,半晌才定神说:“好,我知道了。麻烦阿姨先好好照顾她,她……既然不想让我先知道,您就先不要告诉她我已经知道了。”
袁阿姨忙不迭答应:“好好好,我不说。孕妇心情多变,我怕影响太太心情,我也不敢说的。”
孕妇心情多变。
杨诣修仿佛明白了什么。
难怪她说要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