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二更)

杨诣修哼笑一声,越发觉得滑稽。

他从来没有让人叫“爸爸”的恶趣味。

“那你说说,我什么时候让你这样叫?有人听到过?”

“怎么会让人听到……”

尤漪漪声音轻轻的,可以嗅出点儿,委屈发酵过的微酸味儿:“就是现在这种时候——难道你会让人听到吗?要不要我当场开个全球直播啊?”

两人离得太近,一个坐在沙发上,一个站着。

高度差正好十分暧昧。

她鼻息若有若无喷在他紧实的腹部。

杨诣修恍然意识到她说的“这种时候”,是什么时候。

哪怕尤漪漪的鼻息再往下喷一寸,都一发不可收拾。

绝对不是能够合法直播出去的内容。

尤漪漪趁机在杨诣修虎口上咬了一口,气急败坏:“杨诣修,你弄痛我了,你以前下手没有这么重的!”

但她的那点咬合力,也就是兔子吧唧嘴的威力,并不威慑人。

尤漪漪的脸在杨诣修的掌心被挤出了婴儿颊,有种幼态。

这模样本身就明媚可爱。

她发脾气的时候,更是像极了小狐狸崽跳起来狠狠咬巨狼。

结果发现小狐狸发现子自己好像还没长乳牙,只能无可奈何地从狼身上抿下一嘴不痛不痒的狼毛,再从狼有意宽宥的掌心,气咻咻地逃走。

有种不自量力的……

好笑。

杨诣修觉得真是奇怪,他以前并不会做这种事。

男人用体魄压制强逼女人,说实话,怎么看都很无聊。

可尤漪漪挑衅过后,又很心虚怕被抓包的样子,真的让他有种抑制不住的,强烈的,想把她妩媚的面庞捧在掌心,亲手剖开看清楚的欲望。

再用一点点暴力催化出她水光潋滟的眼眸,和旖旎脆弱的眼神。

也是那一瞬间,近乎本能的举动。

虽然很荒唐。

但照这样看,他还真是有可能在极为特殊的情况下,让她叫过爸爸。

比如喝醉有些糊涂了的时候。

杨诣修轻勾嘴角,慢条斯理收回了手。

这会儿手臂用力过度的痛感,才一点点在痛觉神经上攀爬到顶峰,疼得他额头有些冒汗。

他微微握拳,颤抖的指尖像自动订书机在掌心打点。

杨诣修出去找袁阿姨帮忙换手臂纱布。

洗澡的时候纱布就已经打湿了一些,贴在皮肤上很不舒服。

袁阿姨看到杨诣修虎口的牙印,惊讶了一下,这样不雅的标记,不该出现在杨诣修身上。

很快她又觉得没什么。

年轻夫妻,到底还是恩爱的嘛,少不得打打闹闹。

杨诣修没管袁阿姨的猜想,换完纱布,他打算去另一间客房睡觉。

手臂正受伤,理由很好找。

他去新卧室前,特地过去尤漪漪的房间知会她:“今晚你自己睡。”

“自己睡就自己睡!”

合法夫妻,凭什么搞的跟她还要等他临幸似的?

尤漪漪直接关了灯,躺下了。

她困了,要睡美容觉了。

灯光熄灭的前一刻,杨诣修看见了,她眼睛还是红的。

黑暗中,杨诣修不禁想。

她很爱哭。

叫爸爸的时候,也哭了吗?

第二天早上。

杨诣修从房间出来,穿了件短袖t恤。

这样比较方便。

t恤比起衬衫要稚嫩上许多,但从来都不过靠衣服衬人,哪怕是纯白有朝气的休闲t恤,也掩盖不了在他骨子里沉淀了二十七八年的矜贵身份与气质。

尤漪漪下楼吃早饭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杨诣修。

简直是耳目一新。

年轻温润得像是换了个奶气的大学生当老公。

当然,这一切在杨诣修抬头看过来的时候,幻灭了。

尤漪漪从他眼里看到了一如既往的寡冷疏离。

杨诣修神色自若地继续独自吃鹧鸪粥。

他动作缓慢淡定得像是忘记了昨夜的事。

其实也不是忘记,只是压根没放在心里。

黑夜偶尔催发奇怪的想法,天一亮,自然什么都结束了。

“嘁。”

人模狗样。

尤漪漪翻了个白眼。

平心而论,尤漪漪以前觉得,杨诣修虽然高冷吧,但是在跟她演恩爱夫妻的时候,还算绅士。

那段rap也不是纯瞎编的。

他的确吻过她的脸颊,替她画过眉毛。

也一边笑她幼稚,一边配合地穿着她买的情侣内裤。

可他昨晚的行为,完全绅士人设崩塌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