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还有更多的巧合,包括她很可能记得季子游上了他的车。可惜的是,陆偃的学生太多了,他教三个班的语文,对那个才入学几个月的学生印象几乎没有印象。
如果高一早一点开家长会,陆偃也许会留意到那样一位对孩子投入了很多心力的家长。但家长会是明年的事情了。
陆偃心想:那位家长应该不希望在明年的家长会上看见他。
消息来得太突然,季子游不知道该如何设身处地地了解这样的荒诞。他有太多的不明白,而追究因果根本无法挽回局面。
“那学校怎么说呢?”问完,他打了个激灵,“她不会去学校大闹了吧?”
之前陆偃告诉他江琬去学校的时候,他的反应和此时差不多。陆偃抽离地怀疑季子游以前经历过什么,以至于他对“闹事”有这么深刻的认识,好像经历过全然失态的状况一般。
“没有。”为了让季子游能稍微安心,陆偃把晚上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包括校长想尽力保全他。
季子游听完沉默了,半晌,问:“校长打算怎么做呢?”
陆偃摇了摇头。
也是,浔中既是公立学校,又在省内享有盛誉,校长能怎么办?了不起是空有一腔热血罢了。季子游耷拉着脑袋,悔沮地说:“要是我妈没来就好了。”
他亲历过被丑闻裹挟的痛苦,当面和背地里的指指点点,表面和乐融融,转身就排挤驱逐。这是他识人不清,不小心当了小三,他认了,可陆偃何错之有呢?同性恋担任中学的老师,居然是一种不道德吗?
季子游想不通。他从和陆偃交往的那一刻起就想不通这件事,而讽刺的是,假如事情没有暴露,他完全可以平静地接受这样的现实。
陆偃已经计划了在明年辞职,可是“全身而退”和被人告发以后被迫辞职还是有很大不同。更何况,这意味着陆偃将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失去一份稳定的工作。
看他眉头紧锁,陆偃问:“你妈妈什么时候回去呢?”
“她没说。”季子游很快反应过来,“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她的。”
陆偃苦涩地笑了笑,俄顷,问:“我要是没了工作,以后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