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那些叔叔阿姨,季子游感觉自己也有好一阵子没有见过父母了。若是换作往常,那种场合季子游肯定随叫随到,但现在碍于心里有事,他反而犹豫了。
“还是下回吧。”季子游说。
“从航大到望北来,打车也不要二十分钟。难得大家都聚在一块儿,你又打了电话过来,既然今晚没事,为什么不过来呢?”她不解中带着愠意,“小游,不是妈妈说你。妈妈觉得你这阵子不太对劲,电话很少往家里打,对爸爸妈妈也没有以前那么亲了。你在邕浔……”
“好了、好了,我现在过去。”季子游不想听见她唠叨,立即答应她的要求,既是因为不耐烦,也是因为不安。
航大和望北天街的直线距离的确只有不到二十分钟的车程,但假如在晚高峰的时候驱车前往,少说也得半个小时才能到达。
可惜,在江琬的抱怨面前,车程已经不是拒绝的借口。
季子游本以为自己可以在路上回想起白丘南的儿子叫什么名字,可是任凭他如何在记忆里深挖,也挖不出个结论,只依稀记得小时候和那小子一起在沙坑玩沙子,自己跟着长辈称呼他为“东东”。
白丘南夫妻原本和季宣元是同事。大概在季子游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夫妻二人辞职,下海经商,做起了外贸进出口的生意。没多久他们就搬了家,季子游也结束了和东东短暂的友谊。
在那以后,季宣元他们依然和白家保持着朋友的关系,季子游偶尔也听江琬说起东东。
不过,因为他们说起那个男孩时,用的是“白丘南的儿子”这个称呼,所以季子游渐渐就将这个名字淡忘了。
季子游对“白丘南儿子”最深的记忆,是初一或者初二那一年,他在饭桌上听江琬向季宣元说,白丘南的儿子连公办初中都没考上,白丘南家打算把他弄到美国去念书。
听说这消息的当时,季子游羡慕得很,心想:原来成绩不好,还可以去美国。家里有钱,确实不一样。真不知道假如自己没考上高中,结果会如何。
那件事多多少少在季子游的心里埋下了“读书无用”的种子,虽说他不久便将此事抛之脑后,但后来的成绩始终没有起色。
季子游从小在学校的成绩就一般,家里对他一直没有过高的要求。
他高中干脆差点儿没考上,读的私立,父母也没说他什么。反而是他后来顺利考进航校,把江琬高兴坏了,季宣元难得地夸奖他,说这是“惊喜”。
如今那个小学毕业以后去了美国的东东怎么样了呢?季子游难免感到好奇,心想他去了那么多年,应该已经拿到绿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