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长安家里也是权势之家,可他在家这么多年了,也没见家里在吃食用度上这么靡费的。
和珅真的是会花钱会赚钱,而且还是从做生意赚钱,不走那些歪门邪道,不碰旁门左道,这在京城可是独一份的。
福长安虽说出身高,可在府里只是庶出,他额娘在傅恒面前也没有太大的体面,他们这一房的月钱份例都是定了的,不会少,但也不会多出来。
他的几个兄弟也不会接济他。福长安觉得,他还是很需要银钱的。有了多余的银钱,他才会有积蓄,将来才能改善他同他额娘的生活。
甚至,能有底气走出去,脱离这个家自立门户。
和珅还没答话,和琳就先笑起来:“你不行。”
他一直觉得福长安特别憨,从前总当着面叫他憨憨,福长安也不生气,还答应的挺好的。可今天听见福长安这么说,和琳倒不忍心这么叫他了,对上了福长安疑惑的仿佛在说他为什么不行的眼神。
和琳轻轻一叹,才说:“谁都知道你如今同我哥要好,天天跟着他学怎么应付差事怎么处理公文。外头谁不说你是难得跟了我哥的人?且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议论,就只说你自个儿。你如今还没有正经差事呢,在军机处里立足不稳。”
“你要是跟着我哥学做生意,这赚了钱,旁人说我哥哥与民争利皇上护着你,可你呢?皇上或瞧着你是富察家的人会护着你,但也未必有哥哥这么尽心。哥哥不在乎旁人议论,你行么?这朝上的唾沫星子就能把你淹死。”
“人家会说,这富察家的小公子还没领差事呢,就想着为自己谋私利赚银钱,还要与民争利,若是竞相弹劾你,你可受得起?”
“再有,都知道你与我哥哥交好,他们弄不倒哥哥,就会朝你下手,本来就是想要哥哥身边站不住人,你再不谨慎些,难不成还要把话柄送到人家手上么?”
瞧着他越说福长安越是泄气,和琳又跟着说:“但也不是说永远不可以。只要你站稳了脚跟,你的根基稳了,像哥哥这样有倚仗了,再想要做生意,我自然不会拦着你了。”
福长安特别羡慕的看着和琳:“你说说你,和兄是你的亲哥哥,放着这么好的路子不用,你也不肯跟着和兄学做生意,非要去从武。上战场打仗那么危险的事情,你怎么就那么乐意呢?”
“你知道么?我那位眼睛里不放人的哥哥,他身上的伤痕遍布,外头瞧着好好的,可旧伤若是复发,就会像先前那样在府中休养好久,动都动弹不得。那军功可都是靠命挣回来的。”
和琳知道他说的是福隆安,就微微笑起来:“你家几个哥哥,就他身上的伤多。福康安军功也不小,怎么就没他身上那么多的伤呢?我便是要学,也不学他。有命挣军功,也要有命守得住,有命能享福。”
和珅深深瞧了和琳一眼,淡声说:“阿桂将军要回朝了。看势头,应当要在京城待上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