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旸侧身躲开了他的触碰,见蔡包过前伸的手僵在了半空,敷衍着应了声:“热。”
蔡包过缩回手,挠了挠后脑勺,后知后觉的“啊”了一声:“差点忘了,学神是只可远观不可亵……”
他话音一顿,择了个还算合适的措辞:“不可亵渎的物种。”
“谢什么?”俞蓁回头问。
“就是不能瞎几把乱碰。”蔡包过说。
俞蓁呵了一声,转回视线大步往小卖部的方向走,朝身后懒洋洋摆了摆手:“穷讲究。”
掌心里的冰化了,水润润冰冰凉。习习的晚风一吹,周身的筋骨都变得软绵绵的,彻底放松了下来。
前一刻的不适感消失殆尽。很舒服的感觉,像是在治疗室里进行深度催眠的某一时刻。
台阶下三道细细的影子被皎皎月光拖得很长。
瑞旸跟身边二位并肩坐在台阶上,低着头,看着两只手里各握了半截的碎碎冰出神。
左手握着的可乐味碎碎冰是蔡包过掰给他的,另一只手里握着的葡萄味碎碎冰是俞蓁掰给他的。
就在约五分钟前,身边这俩大忽悠一左一右把他架进了小卖部。从冰箱里各自挑了根对胃口的碎碎冰,掰成两截,非要塞给他半根。
嘴上说着“自家兄弟别客气”,临出店门那身无分文的二位当真是没跟他客气,直接揣了他的兜,拿他的钱买的单。
不愧是田酒的好朋友,厚脸皮程度跟她确实有的一拼。
瑞旸捏了捏手里半化的冰,又想叹气了。
“喂!”半晌没等来回应,俞蓁不怎么有耐心地用脚踢了踢他的鞋边:“跟你说话呢,聋了?”
他们具体在聊什么他没怎么注意听。瑞旸把腿往回收,视线转向俞蓁拿手上正嘬着的那半截碎碎冰。
瑞旸盯着那半截冰默了片刻,仿着他们吃冰的样子,咬住了右手握着的那根塑料管。
兑了葡萄味香精的固态汽水。太甜了,冻牙齿。
真不明白这东西有什么好吃的?瑞旸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松口后又尝了尝左手可乐味的碎碎冰。
“好失落。”蔡包过歪过脑袋看了眼左一口右一口专心嘬冰的瑞旸,转而煞有其事地叹了口气:“小酒不在,我面对学神的时候,总感觉自己是在跟一堵墙说话。”
“嗯。”俞蓁点头赞同他这说法,肯定道:“确实是一堵墙。”
“说起小酒……”蔡包过甩了甩手里吃了一半的碎碎冰,呲了一声:“我说从刚才起就好像缺了点什么呢?原来是小酒啊。搁平时她要在,就属她最闹腾。”
提起田酒,俞蓁不自觉发笑,道:“她是爱凑热闹,皮的跟只猴似的,我有时候都摁不住她。”
“你哪儿是摁不住她啊,你这根本就是在惯着她。她那能上天的皮实劲,有一半责任在你。”蔡包过说。
“有吗?”俞蓁挑眉道。
“没有吗?”蔡包过反问他。
俞蓁轻啧了声,眼底笑意愈深:“那……就算有吧。”
瑞旸嘬冰的动作顿了一瞬。攥紧手中的碎碎冰,转头盯着嘴角噙笑的俞蓁看了会儿。
半晌,默默转回视线,心不在焉地捏了捏塑料管中半化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