惺忪的睡眼缓慢睁开,直勾勾看着她的眼睛。
她此刻的表情看着明显僵硬。
双目放空呆滞,愣了好一会儿,像是终于记起要喘气。
“那个……”她的视线转向了他挂耳的耳机,试探着问:“你能听得见我说话吗?”
瑞旸大致理解了她这话的意思。她这是在心存侥幸,琢磨着或许耳机里的音乐声能盖住她刚才说的那句荒唐话,企图蒙混过关。
越想掩饰,越容易露出马脚。她这般心虚的模样,反倒能变相证实他方才没听错。
只是,她为什么会问他这么奇怪的问题?
接吻?瑞旸停留在她双目间的视线下意识下行,看着她的唇。她方才应是喝了饮料,原本是淡粉的唇上润了一层天然的果色。
见他没反应,田酒猜测他是没听到自己方才脑子一热说的那句胡话。
记起之前趁他不注意扯过他的耳机,明明耳机里没声他也会戴着。仍是有些不放心,得确认一下。
她这么寻思着,手伸向了他的耳机。
瑞旸瞥见了她欲扯他耳机的那只手,在她指尖触上耳机线一瞬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与她的手腕短暂触碰,立马松开。
本能般的反应,不想被她瞧出端倪。
面无异色地直起身,扯下耳机,耳机线缠在指间绕了绕。
又是这么警惕的反应。
田酒对他这般疏离的态度早就习惯了。跟着直起身,掩饰了清了清嗓子。寻了个合适的借口,道:“我就是……好奇你在听什么。”
瑞旸低着眼绕缠指间的耳机线,慢半拍反应过来,他刚刚好像是睡着了。睡得还挺沉,期间没有乱七八糟的梦中途把他搅醒。
他虽是常会趴桌,但真正能睡熟的次数一年里一个手都能数的过来。
这事于他而言透着几分古怪。
绕线的动作顿住。稍迟疑,他转头看向身边装模作样在做题的那位,问:“我睡了多久?”
田酒还在为之前那句脱口而出的话纠结,突然被抛了问题,愣了一下。一手撑脸,视线避闪着没敢往他那侧看。按开手机屏幕大致估算了一下时间,回:“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吧。”
半个小时?每每入夜,他总被噩梦纠缠折磨。能安稳睡上半个小时已是奢侈。
只是换了个地而已。这个奶茶店也没什么特别之处,若非要辨个不同……是因为她在身边吗?
瑞旸的注意力转向了身边坐着的那位。盯着她细瞧,尝试从她身上找答案。
近身处的那道视线如有实质。
田酒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忍了会儿,还是没忍住。撑脸的胳膊搭回了桌上,硬着头皮转过头去,迎上他看过来的目光。
视线撞上,脸颊持续上升的温度感觉能烤熟一个地瓜。
输人不输阵,她决定先发制人。挺直了腰背,高抬起下巴,问:“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瑞旸没接话。往后仰了仰,换了个舒服的坐姿瘫靠在卡座里。
曲指抚唇,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他的眼神跟平时不太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田酒一时也回不过味来。见他抚唇,心虚感更甚。
错开视线,急于辩解道:“你刚刚睡着的时候,我可什么都没干。”
“……”这话说完她就后悔了。
那她除了什么都不干,还想干嘛啊?
欲盖弥彰,整段垮掉。
她可真是个给自己神补刀的小机灵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