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比起这个,更令他绝望的是他的身体。
之前的发热大概只是个警告,就像人类生重病前身体发出微弱的疼痛信号一般。
他没有放在心上,还天真地以为所谓的“分化期”就这么简单地过去了。
南廷又强撑着朝前走了两步。浑身上下的力气仿佛都被抽走了,身体像是漂浮在半空中,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棉花上。不安又难耐的情绪在心底不断发酵。本能想要驱使他做些什么,可他心底一片茫然。
还没走到房间门口,南廷已经止不住地开始喘气。他扶住门框,低头停了一会,又转头向着闻缜所在的房间看去。
接着,瞬间清醒了过来。
——房间里是空的。
闻缜不在家里。
这是他绝佳的逃走机会。
突如其来的喜悦让他重新振作了起来。南廷咬了咬牙,拉开房门走了出去。他脑海中一片混沌,只知道自己要朝前走、离开这里。分化期的症状越来越重,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难受,像是被丢进了火里焚烧,火舌顺着他的身体一寸一寸向上,几乎要将他吞噬殆尽——
“你要去哪里?”
熟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近在咫尺。
南廷蓦地一惊,扶着墙的手向下一滑,本就没什么力气的身体顿时软绵绵地向前倒去,被一双手早有预备似的接住了。
“怎么了?”
闻缜将发着抖、浑身都泛着热意的人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用一种明知故问的、甚至带了几丝难以觉察的恶劣的语气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