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尘问:“我说得不对吗?您就应该恨他的。”
“不愧是为师养大的,骨子里又犟又烈,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扁十四,“后来,时间久了,我就不恨他了,算了。”
白景尘和扁十四并肩坐着,黄昏把他们的身影拉得老长。
扁十四最后说了一番话。
“景尘,这世上没有假如,没有重新来过。别人欠你的,你欠别人的,这笔帐永远算不清。景尘,如果你不和自己和解,你永远都只能活在过去。这不是原谅,是……放过自己。”
白景尘花了许多的时间去想这番话。
等他明白的时候,已经过了大半年。
八月秋风浓的时候,白景尘去买了一壶新酿的桂花酒,回来时路过的瑞王府。
他忽然停下了脚步。
瑞王府空置了大半年,虽不至于破败不堪,但也寥落得很。那块烫金大字的牌匾早就拆了,门上的红漆掉了几块,无人修缮,上头的封条也早被风吹散了。
门没有上锁,但无人敢进去,路人都敬而远之。
白景尘走过去,敲了敲门。
自然是没人应的,于是他自己推开一条门缝,钻了进去。
青石砖上落了一层银杏叶,白景尘走在上面发处细细簌簌的声响。
他到处转了一圈,里头已经被搬空了,空无一物,除了偶尔几只鸟叽叽喳喳吵闹一下,更是没有一点声音。
白景尘这么踱步,走到了以前的木香水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