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倒春寒,下了雨,气温骤降五六度,地面湿滑,泛着湿冷凉意。教室里没开空调,窗户大敞开,说是要透气。
离下课铃响还有二十分钟,班上不算安静,有些同学会拿试卷去讲台问题,科任老师也耐心地讲。
过道上不断有人走动,校裤碰撞到挂在课桌边的书袋,不断有惊呼声响。
许愿撑着头,两只耳朵都戴了耳塞。这是原曜给他买的,说挺管用,等戴上了他才知道,原曜以前不是装逼不理人,是的确听不太清楚。
高三下,班上紧张气氛愈演愈烈。
他个儿高,坐直了身体放眼望过去,几乎是茫茫书海一片,下脚和放手臂的地方都稀缺,平时爱打闹的李淳也不偷闲,这会儿抄文言文注解抄得比谁都勤快。
许愿将课桌桌面收拾得很干净,只有几本需要的书。抽屉里倒是满得塞不进东西。
桌面上贴了枚校徽,也是蔚蓝一片海,风起波涛。
明天再找打印店老板换一个去。
北京,能报哪儿呢?
现在最让他困扰的问题不是原曜要去哪儿念书,而是他有点看不清黑板。
站在讲台上的一个个人脸还算清晰,但是他们身后的字,许愿看得费劲,得不自然地眯起眼睛才能看清楚。
那些字体的轮廓模模糊糊的,有重影。
最先注意到许愿眯眼睛的是舒京仪,因为他坐在前面,一回头就能望到。
许愿眯眼完全是不自觉的动作,看黑板时眯一下,又低头抄写,再抬头看,眼眸又窄一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