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老师拿着一沓试卷在教室里来回走动,说卷子问题太多,他不想改了,从前往后依次发下去吧,前后桌交换试卷,互相批阅,答案写在黑板上,有问题自己解决,解决不了再上来问我。
说完,他点了班长的名,“舒京仪,上来抄答案。”
“好的老师。”和许愿一样倒霉的班长拿过粉笔,背对着同学们抄黑板字,被簌簌而落的粉笔灰呛得咳嗽。
物理老师宣布这一规则后,许愿认真地从第一排数到自己这儿,确认了一遍,他的卷子是给原曜改的。
如果错得太多会不会被骂啊。
放眼望去,教室里所有前桌都转头向了后桌,两个人一起趴在一张桌子上划勾,唯有他和原曜这最别扭的一对没什么动静。
许愿怕那种喜欢的氛围太明显,明白人一眼看穿。
李淳在给红笔换替芯,瞥了眼许愿,压低嗓门,说:“你怎么了,他不搭理你?要不我俩换换?改个卷子又不会中毒,不至于嘛。”
许愿递白眼给他:“……不用。”
他以最快的速度把卷子给了原曜,再抽走原曜的卷子,镇定下心神,对照着黑板上舒京仪写的答案把卷子改了。
二十分钟后,一套题改完,原曜错的地方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许愿自叹不如,他基本功练得扎实,实在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差了点火候。
许愿半侧身,露出藏在卫衣帽子下的一只白净耳朵,胳膊朝后伸过去,指尖捻着试卷的纸张,小声道:“喏,这是你的,改好了。”
“好。”
原曜叠好许愿的那张试卷,搭在许愿肩膀上,手指指缝夹着纸张,敲了两下,“你的。”
纸张锋利的边缘划过许愿的脸庞,又酥又痒,像猫爪在挠他。
试卷到手,上面的笔迹勾画工整,不太看得出是学生改的,用舒京仪的话来说,原曜写字好看,随便潦草地写几个都像老师才能写出来的字。
试卷的空白处,有一排用铅笔写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