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南星当下心里警铃大作。自从他懂事起,他就知道自己喜欢男子。从小到大他又生得一张绝世精致的容貌。他可不觉得被人五花大绑的扔在床上是男人就可以平安无事了。
没事,镇定。夏南星在心里暗暗安慰自己。他的身上带着枪,好像绑他来的人没把那枪拿走。如果进来的这个男人敢对他动手动脚的,只要解开他的绳子,他就拔枪。
夏南星刚这么想,就感觉到眼前的男人突然靠了过来。他屏住呼吸静静等着反抗的机会。结果来人伸手握住他的手臂顺势摸了下去,却没解开他绑住的双手,反而半道转了个弯把他随身的佩枪摸了出来,放在了一旁。
夏南星心里一慌。转念又一想,没事。除了枪他随身带着匕首,就藏在他穿来的靴子里。他刚这么想,那人就跟会读心术似的,顺着他的小腿一路往下,直接脱下他的靴子,把他藏得极好的匕首也给摸了出来,扔到了一边。
夏南星此时心里真的有些慌了。连呼吸也情不自禁地略微急促了一些。他强制自己镇定,绝不肯露出一丝怯意。咬着下唇不说话。
事到如今,他只剩下最后一件杀手锏了。他精通中医针灸。随身带着一套行针的银针,最粗的那几根若是扎到了重要的穴道上,也是可以令对手非死即伤的。
可这念头才刚刚起了个头,夏南星的衣襟就被人解开,那人从他腰上解下了一包绑得好好的银针。扔掉银针之后,手非但不离开,反而停在他纤细柔软的腰间,上下来回的轻抚了起来。
夏南星哪里还忍得住,气得破口大骂:“混账东西,你还要玩到什么时候?再不解开我,我一辈子都不同你说话。”
那人此时才轻笑出声。伸手解开夏南星脸上的黑布,哑着声音说:“许久不见,少爷的脾气还是这般的火爆。一辈子不同我说话,你也舍得?”
夏南星瞪着他,冷笑道:“你不过是我夏家的逃奴。早就是判了死刑杀了头的。怎么如此神通广大居然还逃了出来,绑我到这里?” 说到这里,夏南星四处看了看,发现这地方带着几分熟悉。可不就是猛虎岭大当家的屋子吗?
“你好本事啊!到底还是当了土匪。现在连掳人勒索 的事都学会了。可真替我涨脸。”
97 大当家想要什么
虎子叹气,伸手去摸他的脸,被夏南星头一偏避了过去。
“哪里是我要绑你过来的?是二当家的自作主张,说我害了相思病,给我找药去了。我哪里知道他找的药就是少爷你!”
虎子说这话的时候,夏南星借着昏暗的灯光才勉强正眼看着他。只见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了满脸的络腮胡,风吹日晒的脸上黑了不止一点。穿着一件皮袄子戴着厚厚的帽子,看着比原先在夏家时一下子老了不止十岁,还真是一副山大王的匪样。这模样看得他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猛虎寨的大当家吃香的喝辣的,你不下令谁敢下山绑人?”
夏南星心里气苦说出来的话自然就带着刺。放着好好的太平日子不过,偏要跑到这要啥啥也没有的地方来当土匪。虎子不是自讨苦吃又是什么?现在又来卖什么可怜?
虎子也不说话,摘下帽子撸了撸自己的寸头。
“屋子里冷,我去给你搞些炭生个炉子。”说着也不等夏南星说话,拉开门就出去了。
夏南星看着他的背影,气得一个转身躺了回去。这么长时间不见,表面上他还拿着少爷的乔,其中心里也没什么底。也不知道这放归了山的“虎”现在听不听他的了。当初他那一顿鞭子也不知道虎子记不记恨?
可他只不过是想留下虎子,那人又哪里知道他的一片心?只是这么一想,满腹的委屈就让夏南星眼眶酸涩,心里一阵阵的抽痛。
山上苦寒, 又湿冷。虎子这屋子已经算是条件最好的了,可还是不知道从哪里透着风,吹得夏南星浑身骨头都疼。
这床上的铺的,盖的也破破烂烂的。夏南星用手一摸,那薄薄的棉絮几乎等于没有。他都可以直接摸到硬梆梆的床板。这大冷的天,一想到虎子就靠这些过冬,夏南星就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刚才他刚醒过来的时候哪里有功夫注意到这些。此时发现是被人绑来的不是旁处,而是猛虎寨。大当家不是旁人正是虎子。一颗玄着心终于落了下来,再看这破旧的土匪窝,居然都生出了几分亲切和安心。
可虎子不辞而别的事狠狠在他心上扎了一刀。夏少爷一生心高气傲,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忍不下来。再心疼也不愿意先低头好好说话。只是情不自禁用手在薄薄的被褥上反复地触摸,强忍着要掉来的泪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