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思繁杂,又是生气又是难受。一时之间觉得虎子居然真的扔下他去找女人,心里一阵阵说不出来的抽痛。洪阿兴说的什么,他根本听不进去。只顾着一杯接一杯的喝着杯里的酒。
黄酒后劲足,洪阿兴难得见夏南星拿着酒壶喝得停不下来。开始心里还窃喜,自己花了心思找来的酒终于讨得夏南星的喜欢。后来见他喝酒如饮水,拿着酒杯一杯杯倒,也怕他喝得太多。只好出声劝阻,“夏先生喜欢,这酒自然是管够的,只是这一桌子菜,你多少也用一些?”
夏南星一只手握着酒杯,一只手抓着酒壶,抬起头看着洪阿兴,眼神已经有些迷茫,双颊绯红。他撑着自己额头轻轻晃了晃酒壶,声音低沉暗哑,“我醉了,快去把虎子叫回来。”
洪阿兴一听这话也急了。他对虎子和阿贵再好也是看在夏南星的面子上。现在夏南星喝醉了酒,如果出了什么事,这事他可担不起责任。他刚急急忙忙站起身,就见夏南星也跟着站了起来,身体摇摇晃晃地扶着桌子,嘴里念叨着:“我也要去,我要去找他回来。”
洪阿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夏南星身子一晃差点就要倒下,紧接着就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紧紧扶住。
虎子气得眉头都竖了起来,瞪着洪阿兴劈头盖脸地责问:“我只不过和阿贵去了一趟后台,你怎么就把我家少爷灌醉了?”
“我……”洪阿兴百口莫辩。看着虎子和夏南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夏南星自己一杯接一杯的喝,他是请客的主家,难道还能拦着不成?
夏南星看着虎子,突然抬起手用力推开他,嘴里赌气地说道:“用不着你,我自己能回去。”
虎子见他醉得站都站不稳,哪里还有功夫管得到洪阿兴,紧紧抓着夏南星不敢放手,嘴里一个劲服软,“不闹不闹。这都要怪阿贵,他看见人家跳舞的姑娘身上的衣服都是羽毛,非要去看一看是不是家里养的公鸡的鸡毛。我怕他一个人乱跑,被人勾跑了,这才跟着。不生气不生气啊!”
夏南星听了这话还要挣扎。虎子怕他醉了不知轻重伤到自己,心里一急,将他整个人一把搂了起来。回头狠狠瞪了洪阿兴一眼,“我们先回去了,少爷都醉了还吃什么饭?”
洪阿兴一头雾水,眼睁睁看着虎子抱着醉得不省人事的夏南星拉上阿贵走得没影,脑子还半天转不过弯来。
“这……这是怎么了?”
夏南星满肚子委屈,借着酒意只是闹腾个不休。坐上车都不安生。虎子一边哄他一边冲着阿贵撒气,大骂道:“都怪你,非要去看那个鸡毛裙,害得少爷都喝醉了。他要是出了什么事,看我不活剐了你。”
阿贵低着头不敢吱声。他本来就是一时好奇。偏那洪老大手下的人一心一意地讨好他们。说是对哪位姑娘感兴趣直接说就行。姑娘他是不感兴趣的,但是,他对姑娘身上那鸡毛衣服却是没有见过。来了一趟绅城,回去总要有些别人不知道的东西回去好对着阿香说道说道啊!
怎么偏偏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偏偏少爷就喝多了,对着虎子乱发脾气。本来虎子就是个恶霸奴才,他又是这事的因头。此时不缩着脖子装怂,哪里还敢多说什么?
回到宾馆。虎子一边小心翼翼地给夏南星脱了鞋袜,搓了热巾子给夏南星擦脸。热巾刚刚碰到夏南星的脸,就见到他轻轻侧过脸,长睫轻轻扇动了几下,居然滴下一滴热泪。
虎子一见这眼泪,简直如同被人在心上扎了一刀。扔下热巾心急火燎地捧着夏南星的脸,忙不迭地问:“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了?”
夏南星闭着双眼,板着脸冷哼一声,“你眼花了。”
虎子叹了口气,摸着头说:“我都认错了,你还不搭理我?”
夏南星睁开眼,却没有看虎子一眼,只定定地看着一个方向,“你怎么会错?你的心思我难道不知道?你就是故意看我笑话罢了。”
虎子被他这么说也不否认,握着他的手轻轻笑出了声,“谁让少爷老是对我爱搭不理的?我对你的心思你难道还不明白?偏偏每次就是不答应我。我这辈子怎么可能去碰别人?我心里想的是谁,你还不知道?” 这只是稍微逗了一下,就把他这心高气傲的少爷给气成什么样子了?
夏南星摇摇头,故意装傻,“不知道。”
虎子低下头,伸手轻轻盖在他的双眼上,掌心碰到夏南星长长的睫毛,心里如同被猫的肉爪子轻轻挠搔着,又麻又痒。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怎么好好的阿香成了我干妹妹?我阿娘当初可不是这么想的吧!”
虎子低下头,凑到夏南星的耳边,“我心里爱你,敬你。你不应我,我就是当一辈子和尚也不敢碰你一根手指头。只是我好好的一个媳妇儿莫名其妙就成干妹妹。我放着良家女子不要,却要这些庸脂俗粉吗?少爷,你得赔我一个好媳妇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