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梗着脖子不肯,眼睛一瞪,极为不讲理地说:“少爷看不上他是应当应份的,他居然敢为了前途把你推出来,那就不行。”
虎子这话说得蛮横极了。夏南星听得好笑,“你合该当个土匪。听听!你这说得都是什么不讲理的歪话?”合着这满世界人人对夏南星好就是对的,对他夏南星不好就是犯了天大忌讳?
虎子不说话,越想越生气。当初梅绍元又是寄梅枝又是写情诗,害得他还以为是个多痴情的人。结果一见之下真是倒足了胃口。这样的人居然也敢喜欢夏南星?真是狗胆包天!早晚他要给那姓梅的套个麻袋,狠狠揍他一顿。可眼下姓梅的伪君子暂时放一边,那个叫竹内的日本人恐怕才不是好对付的。
“少爷真的要去见那个日本商会的日本人?”
“见又怎么了?我还怕他?”
“可是……”
虎子刚想说话,就被夏南星伸脚踢了一记,“叫你快坐下来,我仰着头跟你说话累死了。”
夏南星穿着套宽宽松松的衣裳,也不着袜子,赤着脚。他脚一抬起来,宽松的裤腿就顺着往下滑,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他人长得漂亮,身上每一处都生得极美,一身肌肤白如冷玉,双脚纤细瘦长,脚趾却圆润可爱,泛着粉色珠光。
虎子被他一踢,情不自禁咽了口水,手比脑子快,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踝,坐下时顺着小腿顺势往上摸了一把。入手滑腻得让他浑身一紧。不等夏南星翻脸就丢开了手,打岔说:“怎么不穿袜子,也不盖东西。脚都冷了。”
“少废话。今天去码头打听出什么消息了?”
虎子拿了条薄毯盖住他,隔着毯子抓着他的腿替他细心按摩脚上的穴位,不让他挣脱,软言细语哄他,“别动!这里又不是家里,你脚冷冰冰的晚上怎么睡得好?”
夏南星两眼圆睁“啧”了一声,让他别婆婆妈妈,赶紧说正事。
虎子一边按一边把今天打听到的消息说给夏南星听。除了小乞丐那里得来的消息,虎子下午去了码头了亲自去探过了。虽然没见到洪阿六和彩姐,但是青帮帮众看着确实似模似样,规矩极重。
“洪阿六青帮搞得很大。他脾气暴躁,敢打敢杀。为了抢地盘手上沾了不少血。只不过他有一个好处,疼老婆,特别听老婆的话。”
虎子说到这里,情不自禁地看了夏南星一眼,见他闭着双眼,似乎浑不在意。一边继续给他按脚,一边忍不住起了恶作剧的心,在他脚底心里轻轻拿手指勾了勾。
夏南星睁开眼睛看着他,不冷不热骂道:“少作妖!”
虎子一笑,接着往下说。那洪阿六和彩姐这些年一直过的刀口舔血的日子。手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命。成亲多年一直不见有后。直到去年,彩姐才传出有了身孕的消息。两个人高兴得什么似的。洪阿兴又是盖庙,又是修桥铺路的。生生就跟修了佛一样。
听到这里,夏南星闭着的双眼慢慢睁了开来。拿脚踢了踢虎子让他不用再按了。
“这是想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洪老大是要给未出生的孩子积阴德呢。”
虎子点点头,“听说洪老大还想盖家医院呢!”
夏南星和虎子对视一眼,两个人顿时都明白了。怪不得有消息说青帮也对他那批医疗物资感兴趣。搞了半天是有人觉得手上沾得血腥太多,想学那救苦救难的菩萨。学人治病救人呢!
夏南星说:“倒是可怜了他们一片慈父母心肠。”
这话虎子可不爱听。自己要当慈父慈母就能抢别人家东西了?他生气地说道:“这洪老大脑子真是拎不清。他要给未出世的孩子积阴德就得干点好事。去抢别人家的东西管他修桥、铺路还是盖医院。这不是教那孩子当恶人吗,还没出世就学着抢别人东西呢!”
夏南星轻笑,“这不是挺好的?青帮也算后继有人了。”
虎子听了大笑。见夏南星说完轻轻打了个呵欠。便说:“你今天也累了,早点休息。明天咱们再去货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