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以后,你能在佘梦山身上有什么造诣,就看你自己的了」
虽说是商量,但完全没给妖魂拒绝的机会,就这么将它剥离出来,塞给了银发蛇妖,那一瞬间,妖魂其实也是挺懵的,第一个念头竟是:续能随时将它禁言后,居然还能将它分离出来??
令妖魂自我怀疑了好几秒钟。
不过,事实已成必然,任妖魂有再多的惊骇与疑惑,它都已经算是彻底脱离了计良的身体。
于是,由于妖魂的融入,实力大增的佘梦山,突然听到这么一道作用在自己脑海里的陌生声音,不由脸色一变。
“什么人?!”
妖魂不耐烦的声音再次想起:「有质问我的这个功夫,还不如先去看看计良那家伙怎么样了,没了我的掩饰,他的真面目怕是要彻底暴露出去了吧——」
它说的没错,随着妖魂被剥离,计良身上的妖气也一并褪去,恢复了人类的身份。
佘梦山在他身上已然感受不到任何妖力的波动,加上那张面容,似乎身份泄露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
不,情况还有转机,只要他及时挣脱红光的桎梏,然后在那群人都没来得及看到计良真面目之前,将他带走——
徒然增强的妖力给了佘梦山信心,然而,冥冥中天意注定的轨迹,纵然你有十八般武艺,也难逃命运的安排。
搁在双方之间的白雾倏忽完全消散,以计逢君为首的一群人,终于突破障碍。
只一眼,计逢君便看到前面的两个妖怪——嗯?人类?
视线落在被银发蛇妖遮挡的那道身影,疑惑掠过计逢君的脑海,若没感觉错的话,那确实是一个人类,但之前的无面妖怪又是怎么回事?
无论妖怪如何伪装,都不可能真的变成人类。
计逢君深深皱眉,不过如今形势紧迫,也不是探究原因的时候,等将他们擒住,再一辨究竟也不迟。
念头闪过,计逢君便率先冲了上去,口中默念咒文,身后一众弟子在他的指挥之下分散,然后迅速以包围圈的形式,要将前面两个妖怪给团团包围——
这种情况之下,红光将两个妖怪束缚住,计逢君便正好可以趁机将他们一举拿下。
但计逢君还记得之前那无面妖怪好似不受红光的影响,所以随时警惕着,视线更是牢牢盯着那道被银发蛇妖遮住的身影。
不过,愈是看着,计逢君便愈发生出一种难以言状的熟悉感,尤其是对方莫名其妙变成了人类——没错,就是人类。
从开始到现在,已经发生了太多让人震惊又无从解释的事情,计逢君感觉自己都已然有些麻木了。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还是令他不受控制地呆愣住,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在佘梦山开始竭力挣扎的时候,红光上的裂痕越来越多,计逢君等人也并非原地停止不动,呈包围圈般朝计良和佘梦山冲过来。
于是,被银发蛇妖刻意挡住的身影,最终还是暴露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首先看清楚那道身影的是冲最前面的一名弟子,口中咒文还未引动体内灵力,却刹那间停住了。那弟子使劲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不然怎么会在这里看到家主大人?
然而,周围接二连三响起的惊讶的声音,打破了那名弟子的幻想。
“家、主大人?”
“幻觉?”
“是我的眼睛出问题了吗?”
“绝对是幻觉!”
这一刻,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见到的。
目之所及,那半跪在地上的身影,微微垂着头,如夜漆黑的长发垂落下来,与身上的黑袍交织,单单看到这一幕,都很难让人将之联想到那皎皎明月似的无双身姿。
然而,对方却有着一张他们万般熟悉的、憧憬又仰慕的家主大人的面容——
“是刚才那个无面妖怪对吧?”
“竟胆敢伪装成家主大人的模样。”
“以为这样我们就会放过他吗?”
“罪加一等!”
见到计良的真容,而惊呆了的一群人,正好给了佘梦山机会。
周身束缚着的红光终于寸寸碎裂,银发蛇妖从中挣脱而出,便见到这不可挽回的一幕,冰冷的眼神顿时眯起,露出了一抹残忍的笑。
“哈,既然被你们发现了,那么,你们这些人就没存在的必要了——”
他竟然打算杀人灭口。
说着,视线落在计良身上,像是在征询他的意见,又或者是实言实说道:
“你也看见了,如今这群人看到了你的真面目,那就留不得了。”
又一出突生的变故,却比任何事情都更加令人震惊且难以置信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现在银发蛇妖的一席话,更是撕开了自欺欺人的伪装,将鲜血淋漓的现实剥开,露出真实又残忍的内在。
一瞬间,这些日子以来所发生的一切,如暴风卷席而至,令人不由得头晕目眩。
——难道说,那些流言蜚语都是真的?
——难道说,那黄鼠狼并没有说谎?
——难道说,……
如此一桩桩一件件,犹如拨开了令人迷茫的云雾,清晰呈现在众人眼前。
一群弟子手足无措又惶恐不安的,纷纷将目光投向了他们的主心骨——计逢君,然后便看到,计逢君却似乎比他们更加茫然。
如此茫然的视线,落在了那道半跪在地的身影上,然后看着他,缓缓地起身,慢慢地立直了修长的身影。
那熟悉的面容彻底暴露在众人的视野之中,然后与记忆中那道无双风姿的身影,逐渐重合在了一起。
计良闭着眼睛,让几乎忍不住要杀人灭口的银发蛇妖消停,然后面朝计逢君的方向,神情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淡然。
“你有什么想说的?”
看样子,似乎是在询问计逢君还有什么遗言要说一般。
旁边,银发蛇妖显得跃跃欲试。
那清淡如水的嗓音传入耳中,计逢君终于回过神来了,表情却是一片空白,事已至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计逢君嘴唇翕动,好一会儿,才像是刚刚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