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初怔怔地望着面前拿着火折子的男人,好半晌儿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早就从尸横遍野的家庙中逃出去了。
薛城点亮屋内油灯,立刻低着头退出去。
霍景煊打量着蜷缩在墙角的阿初,皱起眉头:“做噩梦了?”
阿初点点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要给霍景煊行礼:“奴婢……”
“免了。”霍景煊确认她没事,放下幔帐将两人隔开,低声问,“梦见什么了?”
想起那个虚假和现实交织在一起的梦,阿初的脸色更加白了三分。
家庙的变故发生前,正好是霍景煊大军入京之时。那些杀手训练有素,绝不是普通的山匪。在查清真相前,阿初不敢把这事告诉任何人,支吾道:“梦见了鬼……”
霍景煊以为她是被白天刘三的死给吓到了,宽慰她:“这世上没鬼。”
阿初想起梦里那个面目狰狞的哥哥,心情复杂,小声问:“陛下怎么知道?”
“所谓鬼神不过是人自己吓唬自己,别多想了,都是假的。”霍景煊说。
阿初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忽然察觉到什么碰了自己一下。
可她身后是墙壁!
意识到这事,阿初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朝外冲去。
她没想到霍景煊就站在床边,这么一跑直接撞上了霍景煊。
霍景煊下意识抱住她,感受着怀中娇娇软软的身子,他僵了片刻,轻轻拍了拍阿初的背:“别怕,怎么了?”
“有鬼……”阿初害怕地望向自己刚刚靠着的地方,那里正有什么隔着幔帐扭动,好像是从墙壁里钻出来了什么东西。
霍景煊一手护住她,另一只手掷出袖中匕首,正好击中幔帐后正在扭动的东西。
被匕首扎着的浅青色的幔帐上立刻被血染红,霍景煊想要上前查看,被阿初扯住袖子。
霍景煊回头,看到小丫头担忧地目光。
“没事,估计就是只耗子。”霍景煊宽慰她,见阿初仍旧是害怕而担忧地拽着他的衣袖,没狠心挥开她的手,陪在她身旁冲外头喊,“薛城。”
薛城应声进来,霍景煊扫了眼染血的床幔,薛城会意,上前取出匕首,将染血的幔帐划开,的的确确是只刚死的老鼠。
老鼠应该是从屋顶不慎掉入这里,才会正好碰到阿初。
霍景煊抬头扫了眼屋顶,推测出大概:“应该是从屋顶上掉下来,才会正好碰到你。”
阿初倒不怕老鼠,就是有点膈应,鼓着脸有些不高兴。
霍景煊将她的小表情尽收眼底,吩咐薛城处理掉老鼠,另外再给阿初换个房间。
这一晚上闹得惊心动魄,阿初去隔壁屋子睡觉时还听到侍卫们抓耗子的动静。
临睡前,薛城特地告诉阿初:霍景煊让他们去对面米店借了两只被店家誉为“猎鼠能手”的大黑猫,保管客栈里没有一只老鼠能活着看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阿初抱着枕头呆呆地坐在床上,忽然觉得霍景煊这个人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