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念头闪过,耳边听见铃铛声,她记起今晚在宴席上看过的胡旋舞。
那些舞姬个个都戴着脚链。
跳舞的时候,铃铛声响个不停,配合着奏乐与舞姿,赏心悦目。
“好看。”
陈行舟重新握住苏湉的玉足,静静欣赏片刻,评价道。
苏湉只想把脚缩回来。
一动作,铃铛晃动,声声不休。
“王爷,我们该睡觉了的。”苏湉说。
“睡觉的时候若戴着这个,一动一响,该觉得吵了。”
陈行舟不以为意:“不睡就不会觉得吵了。”
苏湉微愣:“不睡觉做什么?”
她的话令陈行舟低笑一声,手探入锦被,隔着薄薄的中衣,搂住她的腰,又分开她的腿,让她半是坐在他身上。她的两条腿不得不虚虚盘在他腰上,姿势暧昧。
尤其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一串的铃铛声。
苏湉说不上来是怎么,可她听着那声音,禁不住脸红。
“不睡觉可以做很多事。”
陈行舟手掌往下,托住她的小屁股,让她坐得离自己比之前更近,“王妃不想试一试吗?”
苏湉记得自己大婚之前在册子上看过……
差不多是这样的姿势,女子坐在男子身上,不过册子上的小人没穿衣服……
她脸颊滚烫,要从陈行舟身上下去。
“不要。”苏湉强作镇定的语气,“我困了,只想睡觉。”
为了逃离陈行舟的禁锢,她难免扭动身体,想躲开他放在自己身上的手掌。
越是动,脚踝上的两串铃铛越因此一阵乱响。
可苏湉没能顺利从陈行舟身上下去。
于是情况变得更糟糕,因为她觉察到他身体的变化,一瞬浑身僵硬。
苏湉不敢动作了。
大婚之前,被认真教过,她大概知道那是什么也知道这是正常的。只是她不知道,这种变化来得这么容易和迅速,是以不是完全没有惊吓……
苏湉同样不敢去看陈行舟。
她视线无处安放,只能用细弱蚊蝇的声音哀求:“王爷,睡觉好不好?”
陈行舟却遗憾帐幔里没有光亮。
再没有比这一刻更想要看清楚苏湉脸上表情的时候了。
他低下头,额头抵着苏湉的额头,轻笑一声道:“湉湉别怕。”
苏湉不知道怎么回答。
怕吗?不怕吗?
也许更多是与她从未真正经历过有关系。
临到什么都可能发生的这个时候,羞耻、窘迫、慌乱,诸多情绪涌上来。
“王爷……”
苏湉手指攥住陈行舟的寝衣,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他们是夫妻啊。
发生什么都很正常,而且王爷没有趁人之危过,甚至一直都忍耐着。
如果王爷真的想要的话,她作为他的王妃,不应该拒绝的。她已经不是失忆时候的那个苏湉了,她可以做决定,并且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同样可以为自己做出的决定负责任。她是清醒的,没有被强迫。
苏湉想着这些,慢慢放松下来。
她声音有一点儿低,但语气还算坚定:“王爷,我不怕。”
可刚刚的反应明明是怕的。
陈行舟笑着,凑过去一点,吻了下苏湉的唇。
然后苏湉就被放过了。
陈行舟松开她,让她重新躺下来,乃至亲手帮她掖好被角。
苏湉躺在被窝里看着陈行舟要从床榻上下去。
她从锦被下伸出手,轻拽他的衣角问:“王爷去哪?”
陈行舟回头一笑:“屋里冷,让周通去弄几个炭盆过来。”
苏湉松开手,明白他是真的打算今天夜里睡在书房,便应了一声:“哦。”
陈行舟下得床榻之后,把帐幔严严实实地拉好,不留一丝缝隙。
苏湉听见陈行舟的脚步声渐渐远了。
她躺在床榻上,动了一下身子,听见铃铛声,有些想趁着陈行舟不在将脚链取下来。悄悄坐起身,手伸过去,抚过脚踝,摸到脚链,迟疑之下又停下动作。
苏湉最终没有取下脚链。
她重新躺好,拉过锦被把自己盖好,睁着眼睛想等陈行舟回来。
然这会儿的确夜已深。
苏湉没等到陈行舟,先犯起困,昏昏欲睡之际又听见熟悉的脚步声。
帐幔被掀开,有柔柔的光照过来。
苏湉努力眼睛睁开一条细缝去看陈行舟,发现他手里的夜明珠,闭上眼,声音软软的撒娇:“王爷,睡觉啦……”
陈行舟把夜明珠挂在帐幔里侧的一角,方才上得床榻。
即使把帐幔拉严实,里面也依然有光亮。
这光不刺眼。
只苏湉没有真的睡着,便清晰感受得到它的存在,不明白陈行舟要做什么。
慢吞吞意识到陈行舟在她身边躺下,不想睁开眼的苏湉挪到他身边,伸手去抱他:“王爷不睡吗?很晚了。”她手臂绕到陈行舟身后,轻拍他的背,又一次哄起小朋友,“乖啊,该睡觉啦。”
陈行舟看她眼睛都睁不开还想着哄他,无声一笑。
他不说话,手指轻抬苏湉的下巴,吻住她的唇,然后一点一点加深这个吻。
苏湉犯懒不想动,任由他亲着。
但被这么亲,变得迷糊的意识渐渐清醒过来。
然而,直到身上一凉,苏湉才发现不妙。
薄薄的雪缎中衣也被陈行舟解开了,耳边响起他低低的声音,竟是在问她:“可以啃吗?”
苏湉一条手臂仍攀在陈行舟的背上。
听见他的话,她诧异中,手指下意识用力抓了他一下。
没有得到回答的陈行舟又问她一遍:“可以吗?”
苏湉羞得不敢睁开眼,想捂住他的嘴不让他问,也想捂住他眼睛不让他看自己衣裳凌乱的样子。
这两件事,苏湉都没有做。
她说不出口、给不出这个问题的答案,但她缓缓睁眼,去看陈行舟。
攀在陈行舟后背的手臂往上移动,搂住他的脖颈,苏湉凑上前,吻一吻他的唇,以此作为自己的回答。陈行舟便笑,回吻她,复从嘴唇开始,一路往下吻去……
炭盆散发的热让书房变得暖和起来。
帐幔下,苏湉在陈行舟的臂弯里不停辗转,清脆的铃铛声一阵接一阵,最终响了很久很久才停。
·
翌日苏湉醒来,已是天光大亮。
她懒懒赖在暖和的被窝里,身上只有亵衣和亵裤,不一会儿,觉得肩膀和锁骨有些凉,往锦被下缩一缩,恨不得连脑袋一起钻进去。
注意到她似乎睡醒了的陈行舟把她被遮住的半张脸从锦被下捞出来。
“再不起该中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