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湉不清楚陈行舟和宜春郡主在书房的谈话。
她把那一盅汤捎走,吩咐厨房备膳后,折回书房去和陈婉闲谈。
养伤期间,不便出门,苏湉已然在王府闷得许久。如今几乎痊愈,不是不想出门去逛一逛,也不是不想回侯府去见自己爹娘,让爹娘知道她好好的,能放下心。
陈婉知其心思又知近来发生的事对苏湉不轻松,便只挑些不痛不痒的话题。
聊的都是京城各家商铺新出的胭脂水粉、糕点糖果一类的。
后来自然约好下一次得空一道去逛一逛。
陈婉留下与苏湉、陈行舟用过午膳,方才告辞回宫去。
苏湉亲自下厨做的那一碟红豆饼,陈行舟最终一个不剩都吃完。
而误以为陈行舟开始着急孩子的事之后,苏湉也暗暗认真琢磨起这件事。
虽心里有所想法,但惦记陈行舟依旧认为她身体瘦弱,怕会让他失望,她打算先瞒着他请一个大夫看看。她想着,若大夫认为她的身体无碍、没有不合适,她便可以和陈行舟重新商量孩子的事情。
机会很快出现了。
温太后让宜春郡主来王府探望他们后没过两天,想着身体恢复得差不多的苏湉随陈行舟入宫去给温太后请安。
陈行舟在永福宫喝得一盏茶,永昌帝派人将他请去御书房。
留下苏湉在永福宫陪着温太后。
未几时,因记挂陈行舟与苏湉身体,温太后派人去请的御医也到了。
请御医本是温太后想让御医再为陈行舟和苏湉瞧一瞧。
现下只余苏湉在。
她伤在脚踝,不似陈行舟之前伤得严重,但温太后仍让御医为她诊平安脉。
苏湉身体是无碍的,御医诊脉以后亦是这般说法。然她想着御医为她诊了脉,当着温太后的面询问也无妨,故而询问御医自己的身体近来是否适合有喜的事宜。
御医道:“睿王妃的身体恢复得不错,是不要紧的。”
“若有喜亦不用担心,如常好好养胎即可。”
苏湉得到这般答复,心中欢喜。
温太后命人送走御医却笑:“你和行舟新婚不久,也不必太着急。”
“母后,原是不着急的。”
苏湉笑着说,“只是如今觉得,急一急也不坏。”
温太后倒一样希望他们早些要孩子,见苏湉有这份心,便并未多说什么。喝得两口热茶,温太后道:“镇远侯和侯夫人想来也挂心你,该回侯府一趟了。”
“母后提醒得是。”
苏湉说,“这几日若是得闲,我便回去看一看爹娘。”
温太后点点头,转而聊起旁的事。
迟一些,陈行舟回到永福宫,两个人未留下陪温太后用膳,先回睿王府了。
苏湉没有好奇永昌帝请陈行舟去做什么。
然而当他们回到睿王府,她从陈行舟口中得知王贵妃已故去的消息。
说惊讶确实有些惊讶。
但惊讶过后,苏湉没有对这件事情发表看法。
“皇兄已经下旨将其以贵嫔之礼落葬。”
陈行舟说,“也算入土为安。”
只事情办得急,草草结束,停灵、哭灵、超度之类的皆未曾安排。
这些,陈行舟没有对苏湉多言。
从得知大理寺查明的真相到今日不过几天的时间,陈行舟不说,苏湉隐约也能觉察得出来,王贵妃最终是连贵嫔之礼都没有的。她想了又想,一言不发靠在陈行舟怀里片刻,声音低低道:“王爷哪日得空,陪我回侯府一趟罢。”
“好。”
陈行舟干脆应下她的话,轻轻拍一拍她的背。
·
自尽的王贵妃草草下葬,成国公府的一众人各有惩处。
消息传开,身在镇远侯府的苏悦亦得知这些。
王贵妃是三皇子母妃,而成国公是三皇子舅舅……
仅是想到如是种种对三皇子打击有多大,她便已无法不担心陈长敬。
苏悦起初给陈长敬写得几封信,均没有回音。
情急之下,她从侯府溜出来,好不容易才见到陈长敬的面。
这一阵子由于王贵妃、成国公府以及窥知母妃之死与自己父皇有关的种种,陈长敬整个人很是憔悴枯槁。苏悦一见到他瞬间红了眼,忍着泪走上前去说:“殿下,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还有我。”
“我愿意陪着你的。”
“不管怎么样,我都愿意陪着你。”
苏悦伸手去抱陈长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