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的话,再度在谢南怀的忍耐边缘横跳。
就在他愈发烦躁之际,柳素也紧跟着开口。
“谢师侄,多谢了。”
谢师侄,多谢了,谢了,了……
就好似突然被人浇了一桶凉水,谢南怀一怔,在无人发觉的暗色里,唇瓣微微启动。
“举手之劳。”
云淡风轻的四个字,却带了丝让他都心惊的温煦。
“……”
他肯定是受到阵法的影响了。
另一边,一直注意着柳素一行人的邪族开口。
“少尊,那女修又进去了。”
其实柳素躲进地道算不得什么奇事,开口的邪族不懂的是,都过去一天了,大多数修士都有被阵法控制的情况,怎么就柳素只是在她身旁的女修受伤时才露出几分异色。
他不知道的是,柳素看起来会这般淡定,实在是她演技有限,能面无表情不笑场都已经是她的极限。
但这些那邪族并不知情,他只是本能的觉得不对,想提醒他家少尊早些动手,也以免夜长梦多。
他却不知夏侯冷此刻全沉浸在人族的惨状中,憋屈了这么久,终于出了半口恶气。
因此当手下开口,他也只是不以为然道:“人有不同,七情六欲,有人喜好杀戮夺宝,有人好与人争舌斗恶。也有人一心沉迷情爱,爱而不得就会难忍自缢。那女修心性本就坚定,一般的事情或许压根激不起她心中阴暗,倒是她似颇为在意她身边的同门。”
“或许等她同门身死,才能激起她心中阴暗吧。”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不管是为宝贝争斗,因嫉妒生恶,还是爱不得而自伤,只要那些人族心中有欲望。
或爱或恨,总会在天荒玄冥阵的影响下,做出与平日相悖的行为。
如雨水润泽万物,悄无声息,这才是天荒玄冥阵真正的可怕之处。
谢南怀并不知晓,哪怕他只有些许人族血脉,因着心绪在短时间内的快速起伏,内心深处那丝浅淡的欲望,正如夏侯冷所言,正如菌丝般缓缓生长发芽,悄无声息,无知无觉。
夏侯冷还在看戏,远处有人族因“身受重伤”被清醒的同门扶着离开,自然也有人因发狂从地道中出来。
人来来去去,一波又一波,夏侯冷看得乐此不疲,却浑然不觉危险已经在身边。
打地鼠队长景元正带着他的队伍在暗处潜伏。
“这阵法对我们是危机也是转机,如今我们大多数人都躲在地道里,那么现在能在岑羲天内行走自如,头顶处没有黑气缠绕的人多半是邪族!”
想起柳素的话,又想若他们是邪族肯定会在暗处等待时机把他们一网打尽,如此一来,寻找邪族的范围就大大缩小了。
景元领着人,一部份在前边走边打地洞,另一部份头顶伪装,时不时透过头顶的草木伪装偷窥。
“景师兄,在那边!”
与此同时,正看得起劲的夏侯冷令人出去准备吃食。
邪族与人族不同,人族修炼讲克制欲望,邪族却是全然相反。
夏侯冷此时心情不错,正是吃嘛嘛香的时候。他一开口吩咐,三两个手下便屁颠颠出去猎妖兽。
“发现邪族!”
有修士对景元道。
“打!”
窸窣的声音发出,没有引起那两三个邪族的注意。打地鼠小队动作快、准、狠,先就近凿一个洞,一拉一拽,一捂一群殴,完事!
而这一切,夏侯冷全然不知。
他更不知道的是,因着昆山灵脉阻隔的缘故,在他脚下几百米之外,正有一群人在齐齐挖着什么。
拿着灵杵,此时正汗流浃背的林献源擦了擦额头的汗。不过歇了几口气,他便戳搓了搓手继续开干。
或许是老天都被他的勤劳感动,原本焦黄的土地终于露出些许不一样的颜色。
莹白,泛着微微光泽。
林献源浓眉一挑。
“嘿嘿,挖到灵脉了!”
听到这话的某宅术道弟子。
“啥?”
话音才落,那弟子手中灵杵一挖,霎时天地动荡。
“乖乖,胡大力,你把灵脉挖缺了!!!”
“哈?”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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