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贼惦记

她拍了拍有些发软的小腿,心里暗自发誓:下次就是打死她也不来离天宗了!

而柳素此刻全然不知,她急中生智解决的只是短暂的危机。

寒室内,只听“刷”的一声,剑入剑鞘。

诸葛剑冷着脸收剑,却因过于快速利落的动作,将袖中的几张宣纸不慎甩出。

宣纸轻飘飘的落下,露出写着字的那面。不大的纸面上没写什么特别的内容,只挂着几个不起眼的名字。

蹲下身,男人的手指落在宣纸上,正好摩挲在一个熟悉的名字处——柳素。

若是柳素在此,一定能认出那几张宣纸正是她这几天相面的答卷。而那原本应该被景元收好的答卷,此刻却不知为何落入了旁人的手中。

将地上的宣纸重新塞入袖中,诸葛剑的眸光晦暗不明,显然已经对柳素刚才的行为做下结论。

她是故意的!明明早就算出谁是叛徒,却故意耍他!

……

离天峰,景元和白芨从正殿出来。

白芨满脸怒气,但到底顾忌这里是离天宗,只能压低了声音发泄。

“太过分了,师祖这次派我们出来,也不过是顾念同在修真界,帮顾着过来看一看能不能帮上忙。他们竟得寸进尺,想把我们强留在此地!”

“哼,不过是想利用我们算出邪族的动向罢了。明明是有求于人,竟还好意思舔着脸威胁。”

“什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说得好听,还不是想拿我们的性命给他们打头阵!”

“白芨!”

景元鲜少直呼别人的名字,平时总是带着辈分,知礼又亲切。如今直呼其名,显然是真的生气了。

白芨咬了咬唇,倒也并未因此迁怒景元,反倒低声道:“是我口不择言了。”

话落,她少见的露出忧色:“景师弟,我们该怎么办?”

“出门前掌门便料到有这一遭,此事不急,若明日我们还未回去,掌门那边自会有所安排。”

乾门距离离天宗虽不算近,但有柳素的龟卜在,不到一天就能回到门派。今日新生试会就结束了,要是他们真被强留下,依照时间来算,明日一过,掌门自然会派人来接他们。

“如此便好,只……哎呀,这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这么久没回去,小柳柳会不会饿着肚子等我们吃饭啊?”

虽然白芨觉得这不太可能,毕竟她已经吩咐了师妹替柳素送饭,但好歹三个月的情谊,心里还是有些小期待。

小柳柳会不会因为她不在食不知味呢?

心里起了幻想,白芨却未注意到景元听到“柳素”的名字时脸色一变。

大殿上,那些宗门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

“听闻老祖前段时间收了个新弟子,若是哪日得空,不若把她叫来见见,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好把准备的入门礼……”

入门礼……

想到此,少年的脸突然沉了下来。

就怕送的不是礼,是仇!

“师姐,我们先回去。”

白芨一怔,待看见景元的面色时,好似也想到了什么。

她收起还未落在脸上的笑意,沉声道:“好!”

天杀的,那些狗东西不会打小柳柳的主意吧。

回到缥缈院,景元两人自然从那送饭的女修嘴里得知了柳素的事。

“被人带走了?”

白芨嗓门不自觉提高,身旁景元已经冲回了自己屋里。

出门在外,他带的东西不多。一眼扫去,便能发现哪里少了些什么。

“景师弟,你怎么了?”

白芨跟着进屋。

景元没有应声,他走到桌前,扫过书册下压得整整齐齐的答卷。

看起来似乎没被人碰过,但他摆放东西一向有自己的习惯。旁人爱放右手侧,唯独他喜欢放左手侧,他是左撇子。

将书册拿开,一一翻找答卷,直到最后一张翻完,景元的心猛地一沉。

“柳师姑的答卷被人偷走了。”

少年清亮的声音沉了下来,低得好似沉重的石磨。

白芨思索片刻,也想明白了其中关键。

他们人尚且在此就如此明目张胆,那背地里……

“他们若是打起小柳柳的主意,到时候会不会明面上放我们离开,路上却把小柳柳劫走?”

白芨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天相道一支弟子凋零,虽然外人不知其因,但难免心中有所猜测。如今好不容易师祖收了小柳柳为徒,对方还是个修相法的天才……

天相、相法,这两项任丢一个在身上就够招摇的了,如今一下来了两个,还全在一个人身上……

想到此,她愈发忧心起来。

乾门虽地位超然,但跟其他门派不同的是,他们的地位不是靠武力搏来的,而是靠那些玄之又玄的道法。

若是太平时期还好,乾门有护山大阵。再加上如非必要,那些宗门自然也不愿跟乾门闹得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