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亚什并不关心。
他抱着已经完全失去意识的戚柏,走进了其中一间屋子,幸运地看到这里有一些用以御寒的布衣和被褥。
亚什给戚柏换好衣服,又将人塞进不算太柔软的木床上。整个过程做的很快,并不停顿。
直到松开手的那一刻,亚什的掌心还残留着戚柏滚烫的体温。在冷硬的床上不安宁的戚柏,辗转低泣着,他好像很希望被拥抱,被抚摸,但亚什却没有逗留。
他转身走出了屋子,将门关得死死的,自己则背靠着门板,疲惫地跌坐在地。
在黑水窟,亚什从未见过这样滂沱的雨夜。
他忽然仰起头,任由脸被雨水砸得睁不开眼,腮帮咬得很紧。
在这样劈头盖脸的冲洗后,亚什终于冷静下来。
——他好像一夜之间真的变成了野兽,他的獠牙没有用以撕裂天敌,反而险些伤害戚柏。
亚什庆幸自己在最后一刻清醒,他不愿回想自己看见戚柏眼睛的那一刻有多恐惧——
他差点做了让戚柏无法原谅的事,差点就要被戚柏憎恶厌弃。
牙齿在摩擦挤压间发出了刺耳声音,因为忍耐得太过用力,亚什感到自耳后到后脑勺都在发痛。
嶙峋的指节微微屈起,抵在下颌骨的位置,企图缓解一些痛苦,但无济于事。
他为什么会这样?
全身血液都仿佛在叫嚣着想要戚柏,想要将那个人的皮肤刺破,吞下他所有的味道。
亚什好像疯了,他从来没有如此迫切地渴望过什么。
空气中的香甜仍无处不在,亚什连呼吸都变得难耐不已。
他隐隐感觉的血液涌入了某个陌生的地方,于是抬手,试探着,捂住了自己的后脖颈。
那里炙热滚烫,好像钻进一簇熊熊燃烧的火,把亚什身体里所有死气沉沉的过去都烧掉,现在只剩下鼓动的脉搏,剧烈拉扯着心脏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