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如果有人愿意给戚柏一个正经工作的地方, 或用别的方式赏他一条活路, 他就不会踏上游寻这条不归途。
当然,也没有这样的人出现。
一年前,腺体已经摘除多年的戚柏,终于发现了手术的后遗症——
他得不到释放的信息素, 因为失去了腺体的疏通和储存条件,郁结不出最终堵塞,异化成了神经毒素。
按照新星联医学系统对于第二性别相关手术的规定, oga做完腺体摘除后理应每隔一段时间到医院进行术后修复, 再在第二年做封闭腔体的手术,直到身体里所有oga的体征都被改换,成为一个beta。
这需要三到五年的时间。
可当年的戚柏没有钱,也没有那样好的生存环境。
他在黑市摘完腺体就跑了。也就是说,他连摘除腺体的费用也是逃掉了的。更别说还要做漫长而昂贵的术后修复。
如此草率的行为所带来的后果,就是几年过去,后遗症终于慢慢出现:
戚柏的天赋血脉因为失去了腺体这个储藏仓,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体内乱窜, 造成血液逆流。
与此同时, 伴随着神经毒素的间歇性发作, 戚柏开始失眠, 又或者在终于睡着后却被噩梦侵袭。
头痛或者是脏器的疼痛都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况严重时, 还会导致视觉听觉的短暂丧失。
但这些都不是最严重的后遗症。
一年前的某个看上去和往日没有不同的下午, 戚柏病发休克了。
那时候佣兵小队仍旧过着风餐露宿朝不保夕的生活, 一有空就到处坑蒙拐骗偷鸡摸狗的,随时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因此就算戚柏迎来了姗姗来迟的神经毒素爆发,也没有人察觉到。
荀朝甚至颇为关怀地在他昏倒的地方放了一块咬掉一半的面包,以为他是饿晕过去了。
所幸在这样糊里糊涂的境况里,戚柏竟然活了下来。